谢毓朝也没想到锦之突然说出这话,一旁的云今也有点不知所措。
“云小姐,我跟公子两个大男人去脂粉铺多少有点奇怪了,我们也对脂粉毫不了解。刚刚路过脂粉铺,我看那里面都是姑娘,要不您陪着我们一起吧,这样也不容易被人怀疑,”锦之看着二人,一股脑将所有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云今听完锦之的话不免有些认同,这两个男人对脂粉一窍不通,如何查线索呢?想到谢毓朝和锦之在脂粉铺的模样,她竟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如此,那我便同你们一起吧。”
一行四人来到了一个名叫“香雪铺”的店,听锦之在路上说,这家店的脂粉是跟万念枯的香料一同进宫次数最多的。在这都城内,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脂粉铺子。
刚进店,云今便被铺中的人所震惊。这看起来不大的铺子,里面竟都是来挑选脂粉的女子,也有男子陪同一起的,整个店络绎不绝。
刚送走一位双手拎满东西的客人,掌柜的便注意到了谢毓朝一行人。男子虽带着面具,绣工精巧的华服以及腰间价值连城的玉佩,足以证明此人定是不凡。身边的小娇娘更是万里挑一的美人胚子,两人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
看到是要来大单了,掌柜的立刻迎了上去,满脸笑容地直奔谢毓朝,问道:“贵客,是来给夫人挑脂粉的嘛?”
夫人?!锦之与清瑶面面相觑,云今看着掌柜向她望来的目光,脸上有些烧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脸瞬间泛起红晕,刚想开口解释,便听谢毓朝开口道:“你们店铺最好的脂粉是什么?”
掌柜一听谢毓朝的话,激动地说:“贵客跟我来!”
云今看他一脸淡然,毫不在意掌柜的话,倒也松了口气,想来也是演戏套一套线索罢了,便跟着谢毓朝在掌柜的带领下走到了店铺最里面的货柜旁。
掌柜从货柜上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脂粉盒,打开凑到云今面前,“夫人,这是我们铺子中最好的脂粉‘珠彩’,也是整个都城女子最想拥有的。我看夫人肤白胜雪,用上此脂粉必定会更加光彩夺目。”
掌柜的话让云今有些无奈,她看向谢毓朝,见他微微点了头,她便接下掌柜手中的脂粉盒,仔细端详起来。此脂粉盒做工精巧,很有分量,里面的脂粉细腻,颜色透白,却在不同光线下呈现出不同的色泽,凑近还有一丝清香,确实可以算得上是难得的好货。
“这里面可是加了珍珠粉?”云今问道。
掌柜没想到云今能看出脂粉里含有珍珠粉,自豪地介绍到:“夫人果然懂货!这里面加的可是天然海水珍珠磨成的粉末!海水珍珠不同于淡水珍珠,其本身光泽非凡,用此做成的脂粉会让皮肤泛起微光。单是一颗普通的海水珍珠已经是淡水珍珠的几倍价值,更何况是用此磨成粉末入脂粉,这其中的工艺甚是复杂,每月我们铺子也仅有三十盒。您瞧,本月刚过半,就只剩最后几盒,当真是供不应求。”
云今听完点点头,将手上的脂粉盒递上。掌柜刚伸手接下,便听谢毓朝道:“都包起来吧。”
他立即满脸堆笑,吩咐手下,“快给贵客都包起来!”转脸继续问道:“贵客,可有别的需要的?”
云今听到掌柜的话,心想正是时候,随即装作好奇问道:“前几日听闺中密友谈论,讲那宫中的娘娘们也爱用你家铺子的脂粉,称赞你们铺子的脂粉比那宫中自制都要好,今日便是慕名而来,不知可有那宫中娘娘用的脂粉?”
“哈哈哈,夫人早说,宫中娘娘爱用的便是这个‘神彩’,”说完,便从一旁的货柜上拿了一个很特别的小盒子递到云今手上。
这个小盒子呈六角状,盒子上用以布锦包裹,打开盒盖,还有一面小小的铜镜镶嵌其中。盒中的脂粉呈现微微鹅蛋黄色,凑近一闻,竟有淡淡的草药味!
云今看向谢毓朝,谢毓朝也察觉了她的不对劲。
“掌柜的,这‘神彩’中为何有淡淡的草药味?”
谢毓朝听到云今说的“草药味”,不觉向她身边靠近了一步。
“夫人有所不知,这便是宫中娘娘们爱用‘神彩’的关键所在。这‘神彩’中的草药味来自酸枣仁、柏子仁、木香还有白芷这四味药材。这白芷具有养颜润白之功效,而这前三种却有凝神之功效。之所以取名‘神彩’,便是因为用此脂粉者除了有好容颜,如同神女般光彩夺目外,还因含有凝神草药能够平心静气,如神女般端庄典雅。”
掌柜详细解释着,他突然一顿,看着面前两位,得意洋洋地说,“二位可知,这前三味草药也是这安神香的必备药材!我们铺子的脂粉不仅是品质好,这更是用心为每一位顾客考虑……”
云今已经听不进掌柜的其他话了,她总感觉离事情完整的真相很近了,但却有一种模糊感,这些线索都是零散的,很多事情都没能够连接起来,看似无用的胭脂水粉,竟也用到了与安神香相同的药材,这是偶然吗?好在这些线索可以证明他们找的方向是对的。
从香雪铺出来,几人去了其他的几间胭脂水粉铺,都未发现异常。
离开城西街时已暮色降临。云今本想带着清瑶与谢毓朝告别,谁曾想,锦之早已将马车备好,停在了脂粉铺前。
“上来吧,”谢毓朝在上马车前对着云今说道。
云今看着他不容推脱的表情,便跟了上去。一路上,两人也不说话,云今偷偷看着谢毓朝,发现他闭目养神,今日的他好像没有了往日的孤傲,多了一份淡然与平和。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我脸上有东西?”谢毓朝突然睁眼,吓得云今无处躲闪。
“没……没有,只是觉得殿下今日心情不错?”云今试探地问道。
谢毓朝听了云今的话,也不回答,他静静地看着她,眼里的光逐渐蔓延。
今日收到了西北的家书,得知父亲和兄长一切安好,他十分欣慰,兄长在信中祝他生辰快乐,他这才想起今天是他的生辰。出门后遇到了云今,一起用膳,也查到了线索,他觉得今日很是顺利,好像有她在的时候,自己是平和的。不知怎么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云今被谢毓朝盯着有些不自在,以为他生气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