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云今早早就醒了。屋外的鸟啼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突出,一想着今日要和谢毓朝一起进宫,云今就有些忐忑不安。
清瑶进来的时候,看到自家小姐睁着大眼在发呆,无奈的笑了笑,“小姐,该起来了,摄政大人已经派人来接您了。”
“这么早?”云今听到后立刻坐起身,吩咐清瑶给自己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换了一套水清色的衣裙,来到前厅看到了等候多时的锦之,本想客套一番。却没想,锦之看到云今走来,立刻将马车的脚踏放下,毫不犹豫的说道:“云小姐,请。”
云今见状只得不情愿的,一声不吭上了马车,果然谢府的人跟主子一样不近人情。
在家时,云今便听父亲说过,圣上本来御赐的谢府在都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但谢毓朝喜静,便求了一处偏僻的院子,从他还没住进来开始,便访客不断,直到他下令一律回绝后,这才清净了不少。
马车在清晨人少的街道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谢府。云今下马车后,看到了早早候在门口的一位老者。老者面容慈祥,与周围严肃侍卫很是不用,看到云今便迎了上去,“云小姐,我是谢府管家,你可以叫我谢伯。”
云今乖巧的行礼问候,“谢伯。”
在谢伯的带领下,云今走进了谢府大宅。谢府很大但是布置简单,园中多是绿植和各种奇形怪状的假山石,云今刚想凑上仔细看看,就被谢伯拦住,他笑着说道:“云小姐,可要小心这些假山石,说不准就从哪里冒出利剑。”
云今一听,顿时头皮发麻,她看着谢伯的笑容不禁有些害怕,原来这么多假山石竟都是机关,这谢毓朝是有多少仇人要如此提防!
“公子,云小姐到了。”
谢毓朝看着谢伯身后跟着的小姑娘,素色穿着,只轻描了眉毛,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有些耀眼,她与那都城中脂粉气很浓的高门小姐不同,有种清透之感,谢毓朝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直到对上云今疑惑的目光,这才说道:“坐。”
云今有些局促,但谢毓朝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她只得坐下。看到谢毓朝认真看着奏折文书,云今到嘴边的话也戛然而止。她看着谢毓朝的侧脸,长睫毛,高鼻梁,俊朗的脸庞,实在想不出,为什么长得有模有样的人,却杀伐果断,铁石心肠,最后也没有好下场。
谢毓朝看着文书,感受到来自云今的目光,突然开口道:“云小姐是有话要说吗?”
云今瞬间收回目光,脸颊升温,有一种偷窥被发现的感觉,她支支吾吾开口道:“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进宫?”
“不急。”
锦之进来的时候,看到两人气氛微妙,云今在不停喝水,倒是谢毓朝处之泰然,“主子,圣上醒了,济王进宫了。”
圣上醒了?!怎么会如此之快,昨日听父亲说圣上中毒很深,怎么今日便醒了?云今抬眼看了看谢毓朝,发现他丝毫不惊讶,难道跟他有关?
谢毓朝放下手中的文书,起身对着云今说道:“走吧。”云今只得跟着他上了马车。
一路上云今坐立不安,谢毓朝看着公文一字不说,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息。锦之刚把马车停下,云今就急忙起身下车,却听耳边传来谢毓朝的声音:“云小姐,把这个带上,”说罢伸手递来一帕面纱,“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谢府的人。”
云今没想到谢毓朝如此思路周全,有些惊讶,但考虑到谢毓朝可能是不想自己给他惹麻烦,便也没多想,点头答应伸手接过,快速带上面纱,跟着谢毓朝进了宫。
一路上跟着领路的公公来到了圣上的寝殿,看到许多宫人宫女来来回回进出,有送膳食的,有送汤药的,寝殿门口站着众多大臣,都在讨论圣上苏醒之事。看到谢毓朝,大家纷纷行礼。云今看到站在一旁的父亲,父女二人眼神交流,云柏会意,在一旁默不作声。
这时,一道玩世不恭的人声从人群后传来,“摄政大人来了啊。”
云今顺着人声望去,看到唯有一人坐在了站立的大臣们的身后,他面容清瘦,目光炯炯有神,手持一柄折扇,无论是样貌还是神态都跟圣上有些神似,只是比圣上年轻许多,他面带一丝讥笑的看着谢毓朝。
周围的大臣们也噤了声,在一旁默默看着,好似不愿意牵扯到两大势力之中。谢毓朝并不理会,只是淡淡的行礼道:“济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