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羽肯定:“对。”
紫露的眼眸都变得深邃:“看起来,结果好像不那么如人意。”
梦羽亦是与紫露同心,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不由问道:“...对了,听小麒说,你今天很早就起床了,去采晨露了?”
紫露的确是这么做的:“嗯。因为每天早上老霍在给我们上早饭前,都要去给园中的草木浇水,所以就创造一个靠近他的机会而已。”
梦羽起了些兴趣:“嗯,这也算合适。你探听到了什么?”
紫露如实道来:“苏梓莘的身子从小就不怎么好,且从小不怎么与人接触,比较孤独。我说我可以做梓莘的好朋友,老霍显得挺高兴的。而且,老霍认为这次苏梓莘病了那么久,这跟苏梓莘到了门派里没有吃好喝好有关。而我们都知道,在晦荏派里,乾坤系异能修行者都是以喝花露为生的,真是不知他的这种说法从何而来。老霍的意思是,苏梓莘自小就吃五谷杂粮,所以对那种苦修的生活是不怎么适应的。这也不知,到底是对苏梓莘的修行有好处,还是对苏梓莘的身体有坏处了。说起梓莘从小没了娘这件事,老霍显得很心痛。并且,我还问过,这苏菱荏为何不续弦。老霍说,一来苏菱荏事务繁忙,二来也怕后娘对苏梓莘不好,所以就算了。还有,在言谈中,老霍还透露,苏梓莘之所以从小没了娘,是因为当年在生下苏梓莘的时候,他娘大出血,只保住了苏梓莘。”
梦羽目光一滞:“哦~竟是如此,还真是个苦命的小孩。”
紫露捏了捏梦羽的胳膊:“哥,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应该如何做?”
梦羽迅速盘算了目前的情况:“不要有任何动作,仍旧还是绣花就好。此事早一日完成,早一日对我们有好处。毕竟...”
紫露需要知道,分寸应该如何把控:“我明白了。那哥哥对小麒...”
梦羽淡淡笑笑:“棋子而已,不用在意。”
紫露也需要日后的计划:“那我们把花绣好了以后又该...”
梦羽看向紫露,眸中略带深意:“那个时候,苏梓莘应该也就醒了,带着他玩玩儿就好。其他事情,我自有安排。”
紫露有些担忧梦羽的处境:“那哥哥想好该怎么面对苏梓芩了吗?”
梦羽叹了口气,语气唏嘘:“他现在恐怕只知道我应该是他最在乎的人罢了,至于其他的...”
紫露的担忧转化为了疼惜:“我还以为只有我和梓莘之间会...没想到...”
梦羽却对此并无挂碍:“万事万物,皆有定时,莫要挂心。”
紫露知道,他始终是没有梦羽活得清明:“明白了。”
梦羽按了按紫露的手背:“很多事都需从长计议,一切小心。”
紫露略有猜测:“是因为...”
梦羽一看就知道紫露的猜测是什么,重重地点了下头,又按了按紫露的肩:“嗯~所以,我们要做彼此的后背。”
紫露这下是明白了:“嗯!”
梦羽淡淡笑笑:“走了~该回去了~”
紫露也跟着淡淡笑笑:“好~”
***
翌日。
众人齐聚餐厅。
梦羽看着苏梓芩那光洁的下巴和苏梓芩那一丝不苟的头发,眼前一亮:“呵~今天的梓芩可是精神多了。”
苏梓芩来到梦羽面前,求表扬:“听你的,好好打理了一番。”
梦羽很是满意:“这样才称得上晦荏派的代掌门嘛~”
说起此事,苏梓芩还有些愧疚:“前些日子,着实狼狈了些,幸得有你的提醒,否则还真是损了本门的体面。”
梦羽微微辞让:“这是我该做的。”
几人坐下,饱餐一顿。
餐后,苏梓芩拉了拉就坐在他身旁的梦羽的手:“随我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梦羽有了一丝期待:“好。”
苏梓芩拉着梦羽的手,往他的房间而去。
梦羽看着这样的方向,心头隐隐盘算着些什么。
领着梦羽来到房间后,苏梓芩松了手,将房门关上。
又来到左侧耳室,打开书桌的抽屉,取出一个墨绿色的瓷盒。
瓷盒约莫一个巴掌大小。
上方,是微微隆起的盘蛇——竹叶青蛇。
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非常符合晦荏派的风格。
苏梓芩拿着盒子,来到屋子中央的圆桌旁,按按梦羽的肩,示意梦羽坐下。
梦羽坐下后,苏梓芩也跟着坐下。
把手中的盒子双手递给梦羽:“打开看看吧~”
梦羽一瞧那盒子上的图案,以及颜色,在心底里眼珠子一转,面上却是顺顺当当地接过,放在桌上,打开盖子。
这个盒子没有锁。
当然也不能直接开。
需要对盒子的盖子两边施力,才能打开。
打开盖子后,并不能直接见到东西的真容。
最上方有一层白色丝质的厚绒布。
将东西的真容掩去。
绒布上,也是非常有特色的绣制竹叶青蛇。
竹叶青蛇的眼珠子是瓷质,绿到接近黑色。
梦羽一下想起了‘九圣祭祀服’。
佯装镇定。
双手揭开绒布。
只见有两枚扳指,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盒子里也铺着白色的绒布。
绒布上周围是墨绿色的竹叶青蛇绣纹。
扳指与曾经他那确认琴仙君上公子身份的扳指一样。
面上都是光洁,朴素无华的模样。
内侧则有他的姓名和排行,以及一个无真子的印章符号。
表示着他们的身份地位。
这两枚扳指也一样,只是都是墨绿色。
其中一个则介于墨绿色到深绿色之间。
也是个表面上朴实无华光洁的模样。
就这样肉眼可以看到的,扳指内侧有“青玉案”字样。
暗刻。
“青玉案”字样上方,还有一个暗刻的蟒。
盘着身子。
梦羽心中有些猜想,面上却是看看盒子,又看看苏梓芩,懵懵然:“嗯...这是...”
苏梓芩轻轻点点梦羽的脑袋:“你才年纪轻轻的,怎生记性那么糟糕?你忘啦?这是我的赔礼。”
梦羽睁大了眼,立刻就把绒布和盖子盖上,往苏梓芩那方一推:“梓芩,你收回去。这礼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苏梓芩不解:“如何不能收?”
带着淡色的强硬,拿过梦羽的手,放在盒子上:“拿着。”
梦羽赶忙就要抽开手:“我一个仆人,怎能收受此等礼物?”
但抽不开:“梓芩,你别这样。”
恍然间,他还以为琴江回来了。
琴江的性子就是霸道得很。
从来不会管你怎没想,只道是其想要的,就没有其得不到的。
也从来不会在意手段如何。
只有最终结果。
苏梓芩见得如此情形,索性面对梦羽而坐,将按在盒子上的梦羽的手拿起来,放在手心里,轻轻按按梦羽的手背:“不。你不用担心。回去了,我会给你一个名正言顺在我身边的名分。”
梦羽不明白:“名正言顺的名分?”
心底里却不合时宜地在想,这是在求婚?
苏梓芩直言道:“嗯,让你做我的幕僚,如此便可。”
与此同时,也觉得懵懵的沐曦,好可爱。
梦羽更不明白了:“幕僚?”
苏梓芩简要地说了说:“嗯,就是帮我出出主意,陪我说说闲话的人。”
梦羽抽回手来,把手按在膝盖上,低下头,整个人都显得惶恐不已:“这恐怕不行吧~如此算是逾矩了。”
摇摇头:“如此一来,怕是会在本门中掀起轩然大波。且不说下面的弟子会如何议论纷纷,就是梓芩的那些师叔恐怕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背过身去:“我...我就做梓芩身边的人就好,还是不要让梓芩如此为难了。”
苏梓芩又是带着清淡的强硬将人给掰过来,双手搭在梦羽的肩头,限制梭边鱼溜走,认认真真地讲道:“沐曦,我这样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若你仅仅只是内侍,便不得随意进出本门。但若你是我的幕僚,则有便宜行事之权,且还拥有持有令牌的权力,这样你才可以随意地带着梓莘出来。否则的话,你便无法自由行事。并且,此次出行,实则是父亲希望腾出时间来修缮我的住处。我已经是代掌门,再住在那种地方已是不行。日后我可能要接见不同的人,要做更多的事,我们现在的住处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满足需要。还有,很多时候,我还会和很多人进行会谈,以及商定事务。所以,我们回去了之后,就会搬家的。在晦荏派,历代都会有代掌门,代掌门在时也是前一任掌门逐渐放权之时。所以,在晦荏派是专门有一处代掌门的府邸的。父亲放我们出来,应该就是希望抽些时间把那边打理一下,然后把一些需要的东西再规制一下。在代掌门的府邸里面有好几间厢房是特地拿来给代掌门手下的人住的,这些人便是幕僚。有些时候,早会上的那些人提出的意见,未必适合。很多时候,都需要代掌门和幕僚们商定一下,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方案。等着做了正式的掌门了,这些幕僚也依旧是跟随着的。他们主要就是为掌门出谋划策,想出更好的解决方案,让晦荏派发扬光大。所以,你不必担心这些事。虽说你是我的内侍,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只是个名义上的内侍罢了。其实,你平时替我做的有些事,也已经涉及到幕僚的范畴。所以,你不必担心师叔他们会难为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他们都是很通情达理的。并且,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当作是下人。你见微知著,心思细腻,头脑灵活,若是不做幕僚,真的很屈才。而且,即使做了幕僚,我们也可以像现在这样,甚至比现在还要亲近。幕僚和掌门本就是一体的,且受到掌门的保护,没人会为难你的。更何况,我是真的很想给你一个正式的名分,否则你这样有才的人,却要被埋没,真的让我于心不忍啊~”
梦羽垂着头,眼底滑过一丝盘算:“...若是如此,但凭梓芩安排便是。”
看向那个盒子,这脑袋都差点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可这东西,你还是收回去吧~我真的不能要。”
苏梓芩拿过盒子,带着清淡的强硬,塞进梦羽手中:“这个东西,你必~须~要收下。”
梦羽不解:“为何?”
苏梓芩冲着梦羽抛了个小眼神儿过去:“难道沐曦以为这是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