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风间华忽然记起他看见过的其他故事，“对了，某个过去，你也有着这样的能力吧？能随意改变自己容貌的能力。那你应该能理解，就是那样。”

倾奇者叹了口气，揉乱他浅色的头发，收获了像八爪鱼一样收紧的拥抱。人类的体温将被他紧紧缠住的少年烘烤得暖乎乎的。

少年悄悄朝着他又贴近一点。

相互依偎着，倾奇者从抽屉里拿出两封今早送到的邀请函。

“还有正事需要处理。”

“这是什么？”风间华好奇。

晶尘衔住邀请函的四角，将它们打开。

倾奇者已经提前看过内容，他简要概述：“须弥日益安定，教令院开始准备今年的学院庆典。这两封是学院争霸赛的邀请函，分别邀请你我作为因论派代表参与。这不重要。

“重点是，纳西妲亲自来找我，‘今年的学院争霸赛上，可能会有危险。’”

“危险……”风间华翻了翻很久以前的记忆，“哦，是萨齐因吧？”

“你知道他？”

“嗯，他是已经死去的危险本人。”

“哈？”

几十年前，倾奇者作为因论派学者活动的时间不长。当萨齐因开始危险的研究时，他正忙于治疗风间华与一众魔鳞病患者。

在某个故事线里，萨齐因造成了一个又一个悲剧。人性并不是什么经得起极端考验的东西，它也不该成为实验内容。

风间华将自己所知的一切与倾奇者仔细说了一遍，然后挠了挠头，“不过这都是其他故事中发生的事。现在的你在须弥活跃过一段时间，多少对学风有一点影响。哪怕故事最终还是被拉回‘正轨’，至少过程不会那么惨烈。”

防沙壁外的世界令理想主义者萨齐因得知了人性之恶，萨齐因陷入绝望与虚无，又将这样的痛苦传递给与他一样的理想主义者。

风间华想不通萨齐因的做法。“恶”是问题而“理想”是结果，看不到想要的结果，于是决定催生更多问题，然后让自己更加痛苦……他很难理解。

“你提供的故事，还有你的看法很有帮助。”倾奇者靠着他，侧头在他脸颊上亲亲，“那就决定了？你去参加那个比赛，我去帮纳西妲排查隐患。”

风间华立刻弹了起来，他郑重地摇头：“不行！”

“有什么问题？”小人偶被他的反应弄得满眼疑惑。

“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你应该和人们亲近一点。”风间华苦口婆心地劝导，“除了我，还有被纳西妲临时交到你名下的三个学生，你有多久没和其他人聊天了？”

倾奇者认真回忆，上次和人说话，应该是去买咖啡豆？他张开口——

“买东西和人说谢谢不算。”

倾奇者被噎了一下，默默把嘴边的话咽回去。

看他的样子，风间华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你应该多和人交流，正好学院争霸赛上能遇到不少人。”他笑着拍拍倾奇者的肩膀，“多和人说话，和大家聊聊天，好好相处，多交几个朋友。”

“我都……”

“不管几百岁都应该交朋友，你看旅行者，不知道多大岁数了，照样朋友遍天下，走到哪儿都有新朋友。”

风间华摘掉倾奇者的斗笠，把他按进自己怀里，在他柔软的发丝间一下下抚摸。

“我是前……”

“大前辈的身份不影响交朋友，哪怕你哪天成了贤者也一样。知论派那位遗迹里新出土的学者，呃，应该是叫珐露珊？你学学人家。”

“我……”

“安保工作得离受威胁的对象近一点才好吧？那你得进场参战才方便啊。”

风间华絮絮叨叨地笑说着，双手捧住他的脸揉搓起来。细腻白皙的脸手感很好，摸起来凉凉滑滑的。

倾奇者捂住他的嘴，挡开他的双手，“我是说我知道了！那就我去！真是啰嗦，我又不是小孩子。”

“嗯嗯。”风间华故意逗弄他，“我们的倾奇宝宝长大了。”

倾奇者闻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板住了脸；胸前悬挂的风神之眼闪烁青光，一阵流风将风间华推远几步，“和我保持距离，你的倾奇宝宝说，大人不许对孩子动手动脚。”

“诶？”风间华呆住。

“去去去，”年轻的学者顶着一头被揉乱的头发，欲盖弥彰地拿起桌上的文件，侧着身对他摆手，“我要整肃办公室风气，不许勾引我。回家给你的倾奇宝宝准备茶泡饭吃，不然他就要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