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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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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和舅舅解开了误会,但白藤依然按原计划只在剑冢住了三日,第四日上午就要离开了。

祝月沉心里不舍,在他头天晚上辞行时就亲自给他算:从剑冢到南歌城要走几天、然后走水路到荒月宫要多久、全程加起来一共用多久。最后得出他们便是住到十月也来得及的结论。

可是依黑二少的性子,这一路绝对免不了游山玩水,他也想顺路多看一些风景,这样一来时间就被拖长,而且黑母还等着他们早日回去。

劝了许久没劝动,祝月沉气呼呼地从书架上取出一沓纸摔在案上,然后使劲揉了白藤的头一把:“有了情人忘了舅舅!臭小子真是要气死我!过来!给你说说荒月宫的近况!听好了!”

“具体在哪你已经知道了。”他把最上面的地图掀到一边去,拿起下面那张画像,“这是钩吻,自打前些年伤了他就没见他再出来,探子也探不到是死是活,兴许是没死,不然早该有新的大毒师了。他身上的蛊和毒是最多的,你得多加小心,不要与他硬碰。”

画像上是一名消瘦的中年男人,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样子,阴鸷的眸子很有特点。

“他的真实年龄应该已经很大了,别被这张脸骗了。”祝月沉把钩吻的画像给了白藤,露出下面草乌那张,他把这张揉成一团丢到一边,排开了剩下几张,“草乌死后,听闻钩吻又收了个新的小毒师,叫鹤顶红,但这人一直没见过露面,也没听说过有什么事迹,神秘得很,你自己见机行事。这几个是剑冢没来得及杀死的,在里面有些地位,不难找,也要提防他们的蛊虫。再旁的全是小喽啰,连名字都没有,你量力而行,自己的安全第一。”

掀过这几张画像,再下面却是没了,白藤不由惊诧:“没有宫主的画像?”

祝月沉摇摇头:“江湖上至今连荒月宫是否真有所谓的宫主都说不清,若能活捉钩吻或鹤顶红,你可以试试撬开他们的嘴,但我还是建议直接杀了,免得出状况。”

话毕,他又铺开了一张简易的地图,看起来像是荒月宫里面的路线,可惜太过潦草,连仅有的标注都是一堆鬼画符,参考价值着实不大。

“这张地图是冢里一个杀手拼着最后一口气留下的,他是惟一一个从里面活着出来的,所以这张图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你不要尽信。”祝月沉提笔蘸墨,在鬼画符旁边给他标注,“荒月宫一半藏在阴阴山挖空的山体里,一半藏在地下,这里是他进去的那个门,据他说,最顶层不是宫主或钩吻的住处,反而是牢狱,再往下走了三层他就被发现了,地下的部分只探了一层,里面有个蛇坑。”

这便是地图上全部的信息了,如果最顶层是牢狱,结合地下一层的状况,那钩吻和宫主大概率就藏在最底下一层,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很麻烦。

白藤伸手欲拿地图,祝月沉却已经快他一步,把地图揉成了一团攥在了指间,犹豫着不肯放开,未干透的墨迹浸透薄薄的纸张,糊了他一手。

他的手往暗红色的袖口里一收,烦躁道:“你不许进去,让人引他们出来!”

白藤不说话也不动,目光在他袖口打了个转便收回了,狭长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

祝月沉兀自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将那团揉皱的地图给了他,方才未干透的墨汁已经凝结,与纸黏得难舍难分,好不容易揭开,几处标注也晕成了一团,看不出是什么。

他有些尴尬,铺纸要重画一张。

“无妨,我已经记下了。”白藤一句话也不知是安慰他还是气他。

祝月沉目光复杂,简直不知要拿这个外甥怎么办才好。

翌日,还是由月回领路送他们下山,何梦雨眼眸里含的水不要钱似的往下落,拉着白藤的手舍不得放他走,祝月沉更是快把剑冢的库房搬空了,除了那块暖玉,还有乌泱泱几大车的零七八碎,月绪一见便叫苦不迭,抱着亦邪鸟不肯撒手,硬说它要他抱,搬东西得麻烦别人了。

大家早习惯了他的小孩性子,皆笑笑不说什么,独祝月沉气得冷哼一声,大手一挥派了一群精悍弟子,彻底不用他们几个了。

打点好行李,白藤抱黑衣上了马背,跟着月回钻入了来时的山洞,在宽敞的山体里行走一阵,月回带他们拐去了背风坡的山道,这条道是专门下山的,没那么陡峭,而且开阔些,能走车,路上同行的出任务的杀手也多。

黑衣从白藤怀里探出个头,又开始逗月回:“你总说自己不是孩子,怎么也不见你去杀人?我这里有个单子,你想不想接?”

“谁说我不去的?我也是杀手!我的武功是冢主和长老们亲自教的!”月回果然被气着了。

黑衣作了然状:“这样啊,不知你战绩如何?”

“冢里规定杀手到了十五岁才能接单子……才不是我不去!而且公子舍不得我去!”月回蔫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神气十足。

黑衣不再说话,唇始终勾着虚伪的弧度,越看,那弧度越嘲讽,月回脑门一热,兼平时祝月沉父子对他多有纵容,此时竟忘了身份,还击道:“你连马都不会骑,还敢嘲笑我,呸!”

黑衣脸上的笑分毫未变,反倒是白藤变了脸色,眸光锐利,月回一对上他的视线,瞬间从头顶凉到了尾椎。

“黑公子,我我我失言了,你别生气,我给你赔礼!”他朝黑衣作了几个揖,呲牙露出一个笑。

黑衣收起笑容,扭头拽着白藤墨色的衣襟,宛如标记自己的领地,在他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藤喵喵最疼我了。”

白藤收回目光,把他往怀里带了带:“坐好。”

月回机灵,驱策着马和万里云并辔而行,夸张地给他也作了几个揖:“薛公子薛公子,我错了,你别生我气。”

马背上阴郁锋利的少年早不再看他,闻言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没有更多的表示,他应付起他来总是这样懒洋洋的,有时他话太多了,懒洋洋里就会带上不耐。

这几日相处下来,月回早觉察出白藤不喜欢他,或者换言之,除了黑衣这个黏糊糊的家伙,他对谁都冷冷的,对何梦雨和祝舟还亦不例外,倒是愿意同祝月沉多说几句话。

月回不禁开始胡思乱想,想着自己要不是剑冢的人,冒犯了黑公子会不会被薛公子一鞭子打死呢?

他在这边神游天外,另一边黑衣正在和白藤说南歌城的牡丹盛会——每年牡丹盛开的季节,南歌城最大的青楼东邻都要办一场牡丹会,既斗花也斗人,台上一个鼻子两个眼的美人没什么稀奇的,反倒成了陪衬,衬那层出不穷的新品种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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