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大多数时候都比较安静,只有自然的风和水声,也不能说有什么好景致,单纯就是一处他喜欢的放空地罢了。
江岛实央在岸坝的草坪上席地而坐。
说是要带别人来这儿,其实还是他自己想来吹吹风了。
反正那个男人本来也不在意会被带去哪里。
他这么想着,感觉到那人轻巧又安静地挨着他坐了过来。
男人冷色调的银发被风拂起微小的弧度,偏过头问他:“你不喜欢吃鲷鱼烧吗?”
那袋鲷鱼烧被放进了箭矢的袋子里装得好好的,这会儿一并被随手搁置在一旁,看样子没有拿来吃的意思。
江岛舒舒服服地吹着风,彻底放松下来:“也没有,只是中午吃得有点饱,还不太饿。”
“啊,说的也是。”身旁的人好像顿了一下,“是我没吃午饭所以想当然了,抱歉。”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没吃饭的话要再吃点吗,不过可能有点凉了。”他推了推袋子。
对方摇摇头:“没事,我吃过一份了,这份是送给你的。”
江岛也就不说话了,闭上眼放空起来。
两边静了一会儿,男人又挑起话题:“我叫银,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那语气中似乎藏着丝缕艰涩的味道,在这方面向来敏锐的少年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懒懒地掀起眼皮,没有探究。
“实央。”既然对方没说姓,那他也没必要回应整个姓名吧。
自称「银」的男人感觉自己舌根发紧,忍不住确认了一遍:“……mio?”
“嗯,”江岛点头,又在空中划着字,“写作「实央」。”
“哈哈,我还以为是这个「澪」呢。”市丸银收好情绪,也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确实常有人这么说。”江岛了然地弯起眸子,并不在意自己的名字被误会,“这个字也挺好的。”
“是啊。”市丸银勾起嘴角,却不像在笑着。
江岛看到男人不自觉地摩挲起脖子上的挂饰。
“感兴趣?”对方注意到他的视线,大大方方地向他展示起来,“这是别人送给我的,他亲手做的护身符。”
那是一个缝制得很粗糙的小布袋,类似于御守的形状,被穿着绳吊在胸前,里面好像还塞有什么硬质的东西。
能看出是很让人珍惜的一份心意,江岛的眼神从护身符飘向戴着护身符的这个人。
他问:“是很重要的人?”
市丸银沉默了一小会儿,没有回答。
“哎呀,空闲的时间不多了。”他兀自站起身,帮江岛拎起箭矢口袋,重新摆出笑脸,“走吧走吧,我送你回去了。”
这次又不说自己找不到路了。
怪人。
江岛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不过他不讨厌这样的人。
两个人回到了一开始相遇的地方。
“诶,实央小朋友。”
都要分开了,市丸银却还像是没话找话一样问他:“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当然有怀疑过。”江岛一脸你想什么呢的表情。
根本就是把坏蛋写在脸上的人物。
“但是……”他话锋一转,“我更相信我的直觉。”
江岛实央是一款敏感的直觉型生物,向来擅长趋利避害。
市丸银看着莫名笃信的少年,再次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在跟他开什么荒诞的玩笑。
已逝之人的容颜又重叠出现在面前,他狠狠闭了闭眼。
“……鲷鱼烧冷了就不好吃了,还是还给我吧。”
市丸银改了主意,把送出去的鲷鱼烧进行了一个没收,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包其他吃的,塞进箭矢口袋里一齐递回去。
“这几个柿饼给你吃。”
江岛抱住对方替他拎了一路的袋子,这次没再拒绝男人的好意。
“也祝你旅途愉快。”
少年礼貌地抬了抬帽檐。
“再见,银先生。”
——
“实央,你回来啦……这是什么?”
“柿饼,你们要吃吗?”
“啊谢谢。”
“话说回来,那个叫……义魂丸?他是不是跑出去过……?”
黑崎和朽木同步一僵。
被藏住的狮子玩偶冒起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