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八卦之光当即烧到了宁松声身上,“我靠,哥你也知道啊!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张了张嘴,宁松声说不出口。
“如果是华海的,乐誉他肯定带过来了,没带就是异地回家过年了。”有人有理有据地分析。
于是一群不嫌事大的开始怂恿方乐誉:“打电话行吗?让我们听听嫂子什么声也行啊!敢不敢打?不敢打是怂货!”
起哄半天,方乐誉无奈地掏出手机,“行吧,既然你们要打,那待会儿别被吓到啊。”
同学们信誓旦旦:“怎么可能被吓到,不可能被吓到。”
宋亚卓心想,我求求你们看看坐在他旁边就差嘴对嘴喂吃饭听到要打电话就摘手套的嫌疑人吧,不要因为他是男的就放过他啊!
按下通话键,方乐誉把手机放在耳边。
众人眼睛亮亮地盯了他还没半秒,手机铃声随之在室内响起,有几人下意识地摸了摸手机,问:“谁的电话?”
等宁松声取出手机,还有人觉得是巧合,等他接了电话,按了免提,从里面传出和包厢一模一样的背景音乐时,大半的人都意识到了不对。
他们的表情登时变得十分缤纷多彩。
“喂。”方乐誉正视前方,说。
宁松声却没有他那么装腔作势,无奈地望他一眼,说:“嗯。”
如果此时能看见桌面底下,能看见有人掐住了朋友的大腿,死死捂着嘴防止自己尖叫出声。
但方乐誉装了半秒也装不下去了,笑着转过头去,“我这里聚会呢,同学都想知道我对象是谁,你有什么头绪吗?”
宁松声看着他,说:“有。”
“谁啊?”方乐誉只说了一半,就笑得快直不起腰,半抵在靠椅扶手上,宁松声伸了一只手过去,防止他抬起头时撞到桌沿。
他说:“我。”
包厢的尖叫彻底藏不住了。有人直接震惊到站了起来,大声地吼“啊?啊?啊?”有女生喃喃“这就出柜了?就这么公开了?卧槽,几个月前觉得不对劲,原来你们是真不对劲啊!”“我cp成真了?我cp居然真的he了?”
群魔乱舞,组局人宋亚卓慈祥道:“大家不要乱,只是俩男同在一起了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陆昕:“哇塞,不知道是谁接完电话后上蹿下跳到被宿管警告三次无果然后被通报到大群社死的。”
宋亚卓:“你闭嘴。”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到聚会结束,一行人出门等车的等车,步行去地铁的看地图。
抬头一看宁松声上了方乐誉的车,纷纷在路边大喊腐败啊腐败。搞得路人频繁回头,以为年度反腐大戏在街边上演了。
以至于方乐誉开走了好远都有些忍俊不禁,“至于有这么惊讶,不就是我和你在一起了吗。”
等红灯的间隙,宁松声把方乐誉的右手捉进手心,一根一根地把玩,而后十指扣紧,说:“宋亚卓他们知道了,你爸妈不会知道吧?”
“嗯?不会。”绿灯了,方乐誉踩油门出线,单手持着方向盘,让宁松声多抓了一会儿手,“他们嘴还是严的。”
宁松声家里,生母对他并不上心,生父只有在有维系家庭场合的时候才要求宁松声做样子,坦白是一件不必要的事,还容易多生枝节,更何况宁松声早早就打算独立了出来。
但方乐誉这边,徐卿思从小严格待他,其他敬重的长辈也都上了年纪,不好说对这件事好不好接受。
这也是他俩都公开了有对象,但没明说是谁的顾虑所在。同辈无所谓,主要是长辈。
“我在铺垫了。就算他们不接受,磨一磨就好了。”方乐誉说。
“如果长辈们介意,”宁松声摸了摸他的头发,“不公开我也可以。”
方乐誉斜他一眼:“一辈子也行吗?”
宁松声刚要张口,方乐誉便打断了:“不可能。”
“虽然可能是有点难,但我从小就叛逆,他们就算不习惯也得习惯,”方乐誉难得有些孩子气地说,而后又认真地转过头来,“我不可能让你没名没份地进我家。”
宁松声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忽然从这句话里察觉到了一点别的东西。
他微妙地挑起了眉,久久凝望方乐誉不语。
半晌,指节抵在唇边,望着窗外笑了。
正好,车停在了宁松声小区楼下,方乐誉纳罕:“你又笑什么……”
话音未落,他的后脖颈被人按住。
声音摁灭在光影中,方乐誉被迫启开唇齿,细密的麻痒缠在上颚,宁松声莫名吻得很深,很凶,用力到骨节都发酸了。
好半晌,两人才在车里分开,一缕银丝微微分开,宁松声垂眸看见,又欺身而上,舔掉了方乐誉唇角的水液。
他已不再是少年,已经脱离了少年模样,双肩已有青年的宽度,臂膀较之以前更加有力。
窗外呼啸如号的风鸣,隐秘的夜色全部落在两人身上。
在喘息里,宁松声摸了摸方乐誉的脸,轻轻的,有些酥麻,方乐誉尾骨莫名一酸,不易察觉地哆嗦了一下。
他问:“好久没回来了,要不要上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