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王夫人眼里不禁闪过一丝欣喜,“那你是同意和勇儿成亲了?”
听到那王夫人的话,顾沅脸色着急,生怕下一秒姜清就会开口答应,但看到姜清侧脸上的表情没有发生一丝变化,她忍住了到嘴边的话。
“但我有一个条件,”姜清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就好像现在是与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闲谈,而不是在谈论关于自己终身大事的事情。
“呵,”王夫人发出一抹讥笑,她抬眼看着面前这个丫头,眼神轻蔑地就好像在看着一只苦苦挣扎的蝼蚁,“你以为你还有和我谈判的资本吗?别怕是忘了你们现在身处什么地方。”
那狂妄的语气让顾沅听了,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不配是刚出他人场就被炮灰的角色,如此的目无章法,还正大光明的囚禁,如果是在现代,不知道得被判多少年。
“如果说我能治好他呢?”姜清并不恼怒,轻声反问道。
话落,王夫人眼里闪过一抹希冀,但她又好像想起什么,下一秒神情就变得异常难看,“只要是江凌有名的大夫,都来看过勇儿,但都对此病束手无策,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能救下勇儿,”接着,她话锋一转,语气狠戾,“还是说,你是想拖延时间。”
王夫人神色越来越不耐烦,一双三角眼里满是阴冷,那墨黑的眼珠紧紧地盯着姜清,冰冷的语气让人产生了一种回答不好,就会被她拉下去乱棍打死的错觉。
气氛凝滞,屋子里的丫鬟纷纷低下了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自己引起王夫人的注意,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而站在姜清身后的顾沅也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暗流涌动,她伸手拉住了姜清的手腕,“姜清不能嫁入王家,因为她已经有婚配了,再、再说强扭的瓜不甜。”铿锵有力的话传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但姜清却能清楚地听到顾沅那不易察觉地颤抖,在王夫人高强的低气压下,还能大声地替姜清拒绝,这不禁让姜清身形一顿,连手腕处那不适的触觉都被她下意识的忽略。
看着面前那个穿着粗衣麻布的小姑娘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之间地权威,王夫人心里仅剩的耐心彻底被消磨殆尽,她冷声道:“来人,把这个不知教养的死丫头给我拉下去,先给我打二十鞭。”
眼看着身旁的家丁朝两人围过来,顾沅心里咯噔一下,想到那带着倒刺的鞭子,她咬了咬牙,看来这顿打是挨定了,但想着打都打了,怎么也得在女主面前刷波好感值,要不然这段打不就白受了。这一想法从脑袋一溜烟闪过,她顿时抓住姜清的长袖,泪眼婆娑地开口道,“姜清,只要是我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危险,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我都会护你平安。”说罢,她闭上了眼睛,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姜清垂头就看到顾沅那张小脸上满是泪痕,明明害怕到全身颤抖,但依旧摆出那副英勇赴死的表情,但这表情出现在顾沅的身上让姜清感受到一抹怪异,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张嚣张跋扈的脸庞,那是一张与面前的人一模一样的脸,但却更加稚嫩,还未长开的脸庞上总是露出戏耍完人后那得逞的笑容。与面前的这张脸不同,那张脸上满是被娇惯着的模样。
姜清神色恍惚,有一瞬间,姜清是真想放任那些家丁把手伸向顾沅,想看着顾沅脸上露出的仓皇无措的表情,她想,那一幕一定会让她解气,毕竟有什么是让自己亲眼看着曾经欺辱过自己的人受辱更加的解气呢?但她的目光又落到面前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小脸上,她心里冷笑,又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形象。
但余光看到家丁的手要落在顾沅的肩上时,姜清下意识的伸手挽住顾沅的腰,往自己方向一带,顾沅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就嗅到鼻尖那抹淡淡,让人安下心来的药材的味道,不难闻,反而让顾沅那颗上下跳动的心脏平缓下来。
顾沅愣愣地抬头,只看到姜清那消瘦的下巴和高挺的鼻梁,不知为何,她那颗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
姜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地阻止顾沅受到伤害,她抿着唇瓣,放在顾沅腰间的手猛然收回,目光却没有一秒落在顾沅脸上。
“王夫人,我行医的年数虽没过十年,但也是医好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怪病,救治过的平民百姓遍布江陵,更不论那些达官显贵,”说罢,她抬起狭长的眼眸,“您可想好,”话虽轻缓,但里面蕴含的意思,在场的无一人没有听出威胁之意,而那些家丁也犹豫了起来。
被威胁的王夫人此时心里咯噔一下,她只听说过江陵有一个女大夫,每月十五在北街巷口为贫苦百姓义诊,本以为是个好欺负的,但却不知她还和哪位贵人有牵扯?
这样想着,她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姜清,却瞧见姜清神色不卑不亢,一点都没有被人打量的不自在。
可她心尖上的命根子还卧在床上昏迷不醒,姜清又是冲喜新娘的不二人选,王夫人手掌收紧,眼里带着不甘。
“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说完,她一甩衣袖,转身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