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睁开过吗?】
【肉色的。什么都看不清。】
【肉色?】
贺佑年的声音突然顿了顿。
【你想不想看见?】
【看见?】
这怎么可能?
按照逻辑来说,在看见“祂”的瞬间,□□就被侵蚀了,怎么可能还能看见?
【对,看见。】
贺佑年没等他反驳,继续说:
【不是这双眼睛,是天眼。在眉心的第三只眼睛。】
【这怎么?】
【我说,你做。】
【取舌尖血或者中指血。】
【运气。】
【眉心画符。】
最后一笔落下。
谷淮安只觉得一股气从丹田涌上肺腑,直冲百会穴,后经眉心下回丹田。
一吐一吸之间,七窍顿开。
只听“铮”的一声,眉心崩裂,四周逐渐清晰。
可,
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在稍微近的地方,还是正常的视线。
可,
更远一点,
却是粗狂的线条构成的轮廓。
他确信,那是肉眼无法看到的地方,可此时,他却‘看到’了。
突然,
“不错嘛,自己开了天眼。”
阴惨惨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谷淮安大骇。
刚爬起身,
肩膀就被握住。
阴冷的声音,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盘旋在他的脖子上。
“不想死就听话点。”
见他半天没有反应。
那人继续说着:
“你也真是够麻烦的,一个人开天眼。嗯?”
边说,一边朝他的方向走,
手顺着后颈一点点摩挲到喉结。
就在到面前的瞬间,
猛地收缩,用力,掐住脖子。
“唔!”
瞬间的缺氧,
让谷淮安面部瞬间充血。
他挣扎着挥动四肢,
却在同时看清了对面人的脸。
中年男人。
寸头,戴着银边方框眼镜。
浓眉,马脸,薄唇。
颧骨微微凸起,脸颊凹陷,拢起的鼻子,细长的凤眼。
像只扁扁的木头。
男人很快松了手。
神情淡淡的,眼睛泛着死气。
“叫我杨伯吧。”
“你婆婆把你赎给我了,这几天就呆在这。”
“记住了,我最讨厌麻烦。”
“不听话,呵,我就把你卖掉。”
说着嘴角向下撇,猛地贴在谷淮安的脸上,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但马上,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真没意思,连害怕都不会。”
谷淮安没说话,
只在心里腹诽,
【我这气都没摇匀呢,也真不怕我喘不上气。】
但很快的,
他的脸上又浮现了一道笑容。
低头,
用着诱骗的口吻。
“让我们来玩点有意思的。”
“哦,对了。你婆婆是不是不准你学巫术?我可以教你。”
巫术?
谷淮安仰起头。
男人狭长的凤眼里,塞满了不怀好意。
可,
这确实是谷淮安拒绝不了的提议。
他真的,
不想再做别人的负担了。
他深呼吸。
努力保持气息稳定。
“我愿意,你要我怎么做?”
杨伯脸上像是划开一道口子,露出鲜红的笑容。
“很简单,你陪我的小宠物玩一会,按时间计算。半个小时为一组,完成一组,我教一本书。”
“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边说,嘴角向上提,直到占据半张脸。
把‘别有所图’彻底写在脸上。
谷淮安沉默了。
犹豫着开口道:“你的小宠物是?”
杨伯的语气瞬间加快:
“你是说我的小宝贝?哦。他们只是一些无害又漂亮的小虫子,你肯定会喜欢他们的。”
“只是......”
“嗯,很久没人陪他们玩了,可能会有点暴躁。”
很快。
“砰砰砰!”
门的边缘很快变形,灰黄的木屑落满地。
眼见着,就要戳开一个口子。
迎接谷淮安的,却是凌空一刀。
一缕黑发被斩断。
“不能坏规矩。””
杨伯笑容荡然无存,森冷地说,“离三十分钟,还差两分钟。”
“别碰,下次,就是你的手。”
“可是,再不开门,我就要被你的小宝贝吞掉了!”
谷淮安半蹲在地上,凄厉地喊着。
门外的杨伯却始终充耳不闻。
【要不要换我?】
【不,我再坚持一下。】
说话间,又一道黑刺射入门板。
顷刻。
门上被腐蚀出了一个大洞。
身后庞大的肉球蠕动着,密密麻麻的触角在四周挥舞着。
时不时有流着脓液的黑刺向着四周发射。
门口的杨伯还在说着风凉话。
“你还想学我的本事?连在小黑手里呆半个小时都做不到吗?”
“呵。”
“痴人说梦。”
谷淮安发誓,要是知道杨伯口中的玩学习是这种东西,他一个小时前绝对说什么都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