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做个别的,不费时间。”交涉的同时,许盼一请方铭去买一支花,随便什么喜欢的品种都可以,方铭很听话,真就戴上口罩,在附近花店买了一支。
许盼一手把手教他如何用真花做模,然后制作试剂,再结晶成彩色的花卉。
做到一半,方铭已经激动得不行,心里急切地想把这有意义的一幕记录下来,然而他们的手机都锁在柜子里,只能扭头就问组里的摄像大哥借了机器,架起来自己录制。
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他已经不要许盼一帮忙了,自己一点一点动手抽去真空,把花封存起来,感动得酸了鼻子:“成功了!成功了!我们真的成功了!”
“许老师,这是我参加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个节目,我圆满了。”
“这就圆满了?”许盼一想说,论科研他比不上同届那些天才,但他会的小把戏还多着,自己只是苦于没有实验室可以施展拳脚。
方铭和他收拾完实验室,看没什么人,就把经纪人、公司和节目组找他的事情说了出来,许盼一想过节目组会从他入手,先紧急公关,让他和莫曦琳交换,免得再遭投诉,但是没想到这些人如此恶劣无下限,居然还想着搞事来吸引眼球,在公关的同时再赚一波黑红的热度,那实验室那多危险啊!是他们能当儿戏的地方吗!
许盼一无语,但转念一想,要是不危险估计也上不了新闻。
这些人简直神经病!
附近有人员走动,许盼一不便发火,锁了门拉着方铭就上了天台,方铭本来想把摄像机还回去,看许盼一脸色不大好,就把设备抱在怀里,没敢提离开的事情。
许盼一边走边低声说:“这事你别管!”
“可是……”
“你听我的,我得好好想想。”
许盼一劝了好一会,方铭这才不确定地点头,人家毕竟是在为自己考虑,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尤其是看到对方一脸愁容,更是焦躁不安:“谢谢你,许老师,我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
许盼一明白他心里的七上八下,故作轻松道:“要不,你给我唱首歌吧,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当然不过分!”方铭肉眼可见鲜活了不少,他以为真的只要唱歌就能让许盼一不再眉头紧皱,即便手边没有乐器,仍轻轻哼唱起来。
许盼一焦头烂额,情急之下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本来只是想打发他,别多一个人苦恼,没想到自己说什么这少年就听什么,既是自己提出来的,他又不好不捧场,于是也暂时停下思考,慢慢让心平静下来。
这是方铭自己写的歌吗?
许盼一垂下眼睫,心想这么好听的歌和这么友善的人,不该就此埋没啊。
“真好听,叫什么名字?我去收藏到歌单。”没有什么比作品被人欣赏更令人高兴的事情,许盼一立刻拿出手机。
方铭的声音戛然而止:“没有发布。”他停顿了不超过三秒,怅然地继续哼唱起来。
许盼一拿出手机录像,等他一曲唱完,才道:“原来是你即兴创作的,真厉害!”
“不是我厉害,是我一个粉丝厉害。以前读书的时候,我们都在YY上抢麦唱歌,他也玩音乐,又很喜欢我的编曲,走的时候就把demo送给了我,跟我说是他专门给我写的。”方铭长长吐出一口气:“正是他一直激励着我,我才能继续创作。”
“走?”
“嗯,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样啊,我还录下来了,想着灵感稍纵即逝,这么好的歌,万一忘了怎么办,不过录都录了,我发给你吧,留个纪念。”
“是很多年都没唱过了,也不敢唱。”方铭苦笑:“这个歌的母带已经丢了,不过,许老师,你提醒了我,这么好听的歌,怎么能一直不被人听到呢。”
他已经濒临一无所有,哪怕知道除了压榨,公司一直都在画饼,但合约压制,他除了相信还能有什么办法,他已经做好放弃自我的准备,那么牺牲换来的机会绝对不能辜负,他要把这首歌,放进自己的专辑里,因为这很可能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发专辑。
天色不早,下了楼,方铭带着设备在垃圾桶边找到了正在抽烟的摄像大哥,也没有管机器还有没有在录制,连包一起塞了过去,他们看到艺人过来,也跟着掐了烟,随口攀谈,指着垃圾桶说起了研究所严格的垃圾分类。
方铭还是很惦记那颗人工合成的钻石,怀疑是不是被收垃圾的收走了,毕竟自己当时随便拿了个塑料袋套起来,这会听他们说起,蠢蠢欲动想去翻垃圾桶。
但化学物质具有腐蚀性,有的残渣可不能乱翻,许盼一赶紧把他拦住,又带他去找工具。
也就是自己这么耐心,换了旁人都嫌烦,难怪节目最开始方铭把笨蛋人设演得那么通透,敢情那根本不是演的。
结果他们翻垃圾桶这么自觉隐蔽的行动还是惊动了上下,所里和电视台都以为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加入进来,很快把东西找了出来。
当发现只是一颗普通的金刚石时,大家的表情都很精彩。
甚至那个送礼物的小组长没想到方铭会这么重视,还安慰他如果没找到,有机会再送他一颗。
但这个消息在网上被有心人传播,传着传着就变成方铭在录制节目过程中弄丢了科研所的重要科研成果,有人开始攻击谩骂,还有不少对家粉丝造谣,说其实不是弄丢,而是他偷实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