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窈青,“我都关了这些天了,伯父还要我关多久?”
守卫讪讪:“我们也不知,我们都是听令行事。”
守卫们拦住曹窈青是曹大老爷的命令,没有接到吩咐,谁也不敢放她出来。
曹窈青不想迁怒守卫,可是她真的不想再被关在这。
她也知道了,她被关着是因为她去见了顾言卿。
可是她也不知道,顾言卿与曹豫有这一番冤仇。
再说了,本就是曹豫自己造的孽。
曹窈青想到她带给顾言卿的那份折子,她的心里总是砰砰的不安。
如果曹豫做的坏事,她可以去唾弃他。
如果曹家也做过这般苟且之事,那她该怎样?
曹窈青觉得自己多虑了,伯父那样老派睿智的人,怎么可能背弃自己多年的原则。
曹窈青拍拍胸口往回走,可心脏还是砰砰跳个不停。
曹豫,对,曹豫。
曹豫之前不是也被禁足了吗?对外说是眼睛生了疾,其实只是皮肉伤。
实际上是被曹大老爷训斥,关进了宗祠。
曹豫出来时人都萎靡了。
所以伯父并没有包庇他吧,所以曹家是清白的吧。
曹窈青从记忆中一件件翻出往事,说服自己只有曹豫。
曹家正院的书房里,曹大老爷,朝堂上的中书令看着曹豫惹出来的事压不住火气。
曹大少爷曹雍接过中书令递来的信书,上前扶住中书令。
“父亲,保重身体。”
中书令捶胸顿足,咳嗽不停:“都是他惹出来的好事。”
中书令只恨没发觉曹豫的征兆,只当他是博戏玩闹,狎妓取乐,若是早早处理,今日就不会有这一桩子事。
当日就不该只是让他跪宗祠,就该打断他的腿逼问清楚。
曹雍跟着糟心,指不定该如何行事。
“父亲,现在二弟的事已经落在明面上,压肯定是压不下去的。”
人尽皆知,只能……
中书令重重叹息:“现在案子在刑部那压着,陛下如此重视,按肯定是按不住。”
可若是直接将曹豫推出来,便要毁了曹家的声名。
曹雍只怕难保不会扯出别的事出来。
中书令抽出书信,放入香炉之中,叫曹雍附耳倾身。
两人一阵密语。
曹雍总算舒了口气,“父亲,我这就去办。”
转身还未踏出几步,中书令又将其叫住,“刑部那边也别忘了。”
已经有了对策,这些都只是小事。
曹雍保证,“父亲放心好了,都会告诫一番的。”
曹雍走了,只留下了中书令一个人。
中书令独自在书架前踱步,从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书册。
里面掉出一封信,几次打开又几次合上。
信封又折好放了回去,连带的书册换了位置。
他吹灭了蜡烛,满怀愁绪离开书房。
半刻钟后,中书令又原路返回了书房。
老态的身影被月色拉的长长的,站在架子前,黑影将书册完全笼罩。
书册又被取了出来,还是那一封信。
中书令快速的将它取出,迅速塞入香炉之中。
不给自己留出后悔的机会,转身离开。
步子迈的大却走不快。
影子走了回来,步履匆匆赶忙将香炉打开,剩余的半截还在燃烧。
中书令顾不上炙热,直直将手伸了进去,小心留下剩余的半截。
最后的最后,在月色下,书架一如往常。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各有成算的早朝在众官的呼声中开始。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刑部尚书立刻站了出来,“陛下,臣有本启奏。”
与此同时,中书令也站了出来。
“陛下,臣也有本启奏。”
两人的声音两相交合,景安帝清楚他们是说的什么事,深深看向两人。
“若是徐怀案,朕已知晓。”
中书令重重一跪,以头抢地。
“陛下,臣正因此事,特来请罪。”
景安帝的玉扳指磕在龙座上,“中书令何罪之有?”
中书令满是皱纹的脸老泪纵横,“臣教子无方,纵容他犯下大罪,一切都是臣的过错。”
中书令的请罪说的真诚极了,额头被磕红了,未曾停下一刻。
景安帝心底冷笑。
倚老卖老。
“虽说是曹二子犯下的过错,这也并不能全全怪罪在爱卿身上,爱卿素来耿正,朕是知道的。”
曹家,不能全怪。
中书令请罪的姿势僵住,只一刹那恢复过来,急于开口却被景安帝堵住。
景安帝:“事情如何?还要听听刑部的说法,中书令不必急于请罪,事情还没说完。”
中书令不能再说冠冕堂皇的话,拭了拭泪,刑部尚书移步上前,两人交错间一个对视,相互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