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常思筠。”
钱千珏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下来,沉默得袁希都误以为这人坐在床上睡着了。
可冷不丁的,钱千珏的声音再度响起。
“圆圆,我听你说过几次你当年大学恋爱的事,可你好像一直没说过,当初常思筠为什么会离开你出国?”
还没等袁希说话,常思筠就连忙补了一句,“圆圆,你知道的,我不是八卦你的过去,你要是不方便说就不说。
我只是想不明白常思筠找上门来演的是哪一出?心里总是不踏实。”
“咱俩认识这么些年了,我现在都睡你床上了,哪还有不方便的,”袁希调侃了一句,“再说了,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就算当时我心里有个疤,现在也早愈合了。”
“那到底她当初为什么会离开你?”钱千珏沉沉问道。
袁希叹了口气,声音闷闷道,“我也不知道。当年不知道,现在也没想明白。”
袁希觉得,自己这个答案肯定无法说服钱千珏。
可这就是她所知道的全部真相。
她确实不知道当初常思筠为什么出国,事先没有任何预兆,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了。
等袁希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过上了美国时间。
她俩之间已经有了时差,再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直到现在。
良久之后,钱千珏终于又躺回了床上,“算了,你们俩的事你们自己估计都搞不明白,我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只是圆圆我想提醒你一句,无论常思筠在打什么算盘,你都得小心。她肯定是冲着你来的,而且我觉得图谋一定不小。不然她为什么要走公司的路子来和你接触?私下里她又不是找不到你住在哪。”
袁希伸出手,隔着被子捏了捏钱千珏的肩膀,“钱钱,你放心吧,无论常思筠在预谋什么,但只要我咬定青山不放松,她肯定也拿我没辙。
等回头传记合同签订了,我抓紧把书写完,赚完她这笔钱,咱们就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那就好,你心里有个主意就行。”钱千珏朝着袁希说,面容在黑暗中模糊不清,袁希却分明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关心意味。
突然间,钱千珏又撑着胳膊侧起身子,“圆圆,你说下午在咖啡馆里,小玥说的什么破镜重圆,有没有可能就是常思筠的预谋?”
袁希:“……”
袁希被钱千珏这么一惊一乍的动静吓了一跳,接着被她离谱的想法又吓了一跳,简直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她才无语道,“钱钱,快点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没劲,开个玩笑都不行。”钱千珏小声嘟囔着,终于躺回了枕头上。
在睡着之前,袁希听到旁边这人还说了句话。
虽然声音很低,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可在安静的卧室里,却被袁希听得真真的。
她听见钱千珏说,“常思筠,白瞎了这么个好名字。”
袁希知道钱千珏是什么意思。她肯定也对这个名字产生了误会。
因为当初她就是这么爱上的常思筠。
这个寂静的晚上,躺在常思筠的床上,袁希在将睡未睡之际,又想起了过去的事。
或者说梦到了过去的事。
有些事袁希记得还算清晰,比如和常思筠的第一次接触。
那是在11年前,她刚上大学,开学一个月之后的学生会纳新活动上,她第一次见到了常思筠。
其实在初见常思筠之前,她就已经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了。
军训活动期间,她不止一次从其他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在认识常思筠之前,她脑海里就对这人有过一份绮丽的幻想。
出身豪门,学业拔尖,学院女神,冰山美人,这些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对常思筠的溢美之词,给了彼时刚入学的袁希充分的想象空间。
可无论她的想象力多么丰富,在见到常思筠的那一刹那都显得太过贫乏。
学生会纳新活动上,袁希第一次见到了常思筠的真人,那个出挑的让人无法忽视的身影。
清泠如玉,绰约独绝的样貌,是袁希对常思筠的第一印象。
几乎在那一刹那,袁希觉得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常思筠。
或者,她对常思筠的喜欢,还要更早一些,在她第一次听到常思筠这个名字的时候。
彼时她想,常思君,真是个好名字,连名字都透着一股深情。
后来认识常思筠没多久,她就知道是她误会了,是常思筠,不是常思君。
那个时候,一心为常思筠着迷的袁希,只以为这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小误会罢了。
要一直等到后来,等到常思筠不告而别,她才能明白,有些事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常思筠不是常思君,也压根和深情没有半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