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态度肉眼可见地开始变差，姚月照的语气也强硬了不少：“就算我的答题速度不慢，我也没有义务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传答案，再说这是考试，就是我们认识，我也不可能把答案传给你。”

这位女生瞪大了眼睛，猛地站起身：“你他妈哪个班的？敢这么和我说话？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谁不重要，但是老师马上就要来了，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眼见事态进展越来越严重，陈天天立马站起来阻止，“算了照哥，和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做好自己就行了。”

“你说谁是这种人？我是哪种人了？不就让你给我传个答案？不传就不传，找那么多理由干什么？！”

她情绪失控地大吼大叫，吸引了很多等待考试的同学的目光，还有走廊里从这边经过的同学，大家都好奇地转过头来看发生了什么，陈天天一边劝阻，一边拍了拍姚月照的肩膀。

万幸的是这时候监考老师进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密封袋，似乎是这名女生的科任教师，看见她的瞬间眉毛立马皱了起来。

“我说，王思梦，你能不能老实点？”她满脸嫌弃，话里也没好气：“你平时在班里装逼就算了，考试也装逼？这学校是不是快容不下你了？”

这话可谓是毫不留情，一点面子没给她留，王思梦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不服气地坐下来，还不忘拿椅子狠狠地挤了挤姚月照的桌子。

姚月照不和她一般见识，把书桌往后挪，丝毫不顾正在撒泼的王思梦，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这么多人在，你也别让我骂你更难听的话，一个学生能这么不要脸，也是让人活久见了。”

女老师瞪她一眼，把那叠密封的试卷打开，“都看着点，这卷子是全新的，刚刚开封，看仔细了。”

也许是她刚进来就把王思梦训了一顿，又或许她的嗓音实在太尖酸刻薄，现在坐在二考场的学生都不太喜欢她，甚至还有学生在座位上小声骂她是死老太婆，刚监考就弄这样一出。

第一场考试是语文，总体来说不太难，起码姚月照答得很顺手，而他旁边的陈天天也不赖，一直在奋笔疾书的写着答题卡。

但答得顺手也不代表考的就好，中间总有一些傻逼带来无端的骚扰，就比如姚月照前面的王思梦，可能是还记恨着姚月照不给她传答案的事，便三番五次地拿椅子撞姚月照的书桌。

第一次，姚月照没太在意，把桌子向后挪了挪，继续答题。

第二次，椅子狠狠地撞上书桌的一角，姚月照的笔一划，在答题卡上留下了一条不粗不细的笔道。

姚月照冷冷地抬起眼皮，看了眼王思梦的后脑勺。

他现在不想说什么，只想快点把卷子答完，因为姚月照总觉得自己可能又发烧了，周身无缘无故地阵阵发冷，在这炎炎夏日，姚月照还出了一身冷汗，不断地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细小的汗珠，连手也在不自觉地发抖。

第三次，王思梦的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试图再次撞击姚月照的书桌，这下姚月照忍无可忍，对着她的椅子，抬脚就是猛地一踹！

砰！

声音很大，惊动了在场的两个监考老师，他们纷纷走过来查看情况，而王思梦在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后就不再出声了，姚月照烦得不行，于是把头埋进自己的手臂里，一边深呼吸，想着下一道的古诗题的答案，一边调整心态。

整个考试过程一点都不轻松，本来能在两个小时内答完的试卷硬是写了两个小时多，收卷前十五分钟姚月照才答完题，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发烧了，昏昏沉沉地趴在桌上，连检查都没顾得上。

第一科考完后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姚月照内心莫名的烦躁，刚打铃后就夺门而出，丝毫不顾在自己身后破口大骂的王思梦和追过来的陈天天。

“照哥，照哥？”陈天天大步追过来，注意到他脸色差的吓人，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你又发烧了？”

姚月照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回答：“没有，我没什么事，透透气就好了。”

“脸都烧红了……”陈天天担心道：“下节课考历史，你这个状态能坚持下去么？如果不行的话我陪你去找老师请假，还有那个女生，你不用和她生气，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不值得。”

“……我没和她生气。”姚月照依然是那副表情，“有点无奈，但生气倒不至于。”

陈天天没忍心戳穿他。

他们做了快三年的同学，姚月照什么性格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刚刚在考场上那一脚，要是说姚月照没生气，他打死都不会相信。

“要么下场考试你请个假？”陈天天看着姚月照的脸色越来越差劲，“看你这样从上一场考试就开始发烧，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姚月照没正面回答，只是问：“下场考试是不是不和那个女生一场？”

“这我不知道，或许吧。”陈天天想了想，如实回答。

只要是需要排名次的大考试，六门考试都必须要打乱顺序，而且门门都在不同的考场考，同学也都不是固定的，但当第二场考试开始，姚月照看到王思梦边拧着眉边和另外几个同学窃窃私语着进门时，他还是极其罕见地黑了脸。

在他脸上见到类似于这样的表情其实很难得，陈天天和他同学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见姚月照露出这个表情，证明他应该是真的生气，不过也很正常，毕竟在自己生病还坚持考试的情况下遇到了这么个傻逼，是个人都得气到半死，姚月照没冲过去骂她一顿，陈天天都觉得还是他脾气太好了。

谁知道王思梦在看清他脸的瞬间就开始破口大骂，把姚月照祖宗十八代都招呼了一遍，什么难听说什么，她这一骂不要紧，全场目光又聚焦在姚月照身上，各个忍不住八卦的好奇心，竖着耳朵认真听，渴望在前线吃到最新鲜的瓜。

没等姚月照说话，陈天天先走过去，扬起拳头重重地砸了下她面前的书桌，这一下没收着力气，声音很响，陈天天的关节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把王思梦吓得一愣。

“我朋友生病了。”陈天天脸色阴郁：“你作也有点限度，不是所有人都让着你，无论是你是男的女的，无论你是谁。”

王思梦：“……”

“所以这场考试你安静点，自己答不答无所谓，别他妈影响别人。”

陈天天一米八的个子，长得也凶，所以很有气场，虽然他没有付南野生气时那样让人胆寒，但发起火来威力还是有的，王思梦这会吓得大气不敢出，委屈地撅着嘴，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陈天天替自己解了围，姚月照就没再多说什么，冷着脸坐到王思梦身后，趁时间还够，抽出历史书来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