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魑魅神色一变,怒吼着朝沈萧淮奔去。
它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它的好事,更何况这个外来者!
“滚!”沈萧淮冷冷道,仅仅看了魑魅一眼,它便觉得浑身像是掉进了冰窖一般,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丝毫。
但它分明是不会感到寒冷的。
“白费工夫,她是不会醒过来的。”魑魅自知敌不过沈萧淮,便虚张声势起来。
一心求死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改变主意。
更何况,它最擅长的就是将人心底细微的情感放大,就好比让涓涓细流变成汹涌的洪水,直至吞没整个个体,为它所用。
但眼见楚青歌的内心似有松动,魑魅还是不可控制的紧张起来。
它加大梦魇的力量,将楚青歌带回了那段黑暗到极点的日子。
大多数人都是靠着生命中仅有的美好记忆度过一生,对于楚青歌这种人来说更是如此,美好的记忆好似一根绳索,让她得以喘口气。
但有些记忆,对她来说就是一击致命的毒药,让她本就脆弱的精神支离破碎。
“你可不了解她的全部。”
“自然也就救不了她。”魑魅露出邪恶的微笑,下一秒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禁锢在原地,它抬头,只见002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它。
“你!你怎么在这里!”它挣扎着问道,似乎没料到002会出现在此地。
黄泉之人竟来了。
魑魅看向沈萧淮,眸子里满是震惊。
难不成……
它张嘴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为时已晚。
只见沈萧淮对着002点点头,便奋不顾身地跳进了时间的洪流中。
北方的春天似乎总是悄无声息,人们甚至还来不及察觉,便像微风般从指尖溜走。
楚青歌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在回家路上,被身旁跑过的几名男孩撞了个趔趄。
“嘻嘻嘻……”他们嬉笑着离开,甚至没说一声抱歉。
楚青歌拍拍胳膊,似乎对这种行为早已见怪不怪。
幼稚。
她如此想到。
尽管她也只是个六岁的小孩子,但对于待人接物的基本礼貌早已了然于胸。
面对邻居家的阿姨,她会亲切的问好,面对时常对她恶作剧的孩子,她也会一笑而过,不与他们计较。
因为,妈妈说过,她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善良的孩子不会因为其他人的恶意而报复,而是对他们视而不见,或以德报怨。
但看着那群男孩窃窃私语的样子,她还是不由得低下了头,快步离开。
“汪汪!”走过最后一个转角,一声虚弱的嚎叫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楚青歌停下脚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那是一只受了伤的狗,它身上的毛全都被黏腻的血液沾作一团,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它呆愣愣地看着来往的人群,眸子里没有一丝光亮,只是静静等待着死亡。
似乎发出叫声并不是祈祷着好心人类能够救它,而是仅仅因为伤口太痛。
“痛吗?”楚青歌蹲下身子,想要伸出手抚摸它。
但刚刚问出口,她便后悔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身上流了这么多血怎么可能不痛,更何况,一只狗怎么可能听懂她的话。
小狗甚至都没抬眸便别过头,巧妙躲开了她的动作。
嘶……
楚青歌悻悻地收回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岁数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若是她装作看不见,也会有其他人来救它的吧。
如此想着,楚青歌唏嘘一声,便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谁知她刚迈出十几步,身后便传来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怒喝,“谁家不长眼的狗东西!”
“讹钱讹到你爷爷我头上了!”男人气呼呼地从面包车上下来,对着浑身是血的狗就是一脚。
“唔……”小狗似乎被踢到伤口处,发出隐忍的呜咽声。
“想死是吧,看我不打死你!”说罢,男人便转身上车,准备死死踩下油门。
反正这破地方也没有监控,就算是有主人的狗,狗主人也奈何不了他。
不过是一条贱命罢了。
楚青歌的眼睛像是死死黏在小狗身上,她在心中默念着:快跑啊,快跑啊。
但小狗只是闭上双眼,一动不动。
轰轰……汽车发动的轰鸣声响起,男人眼神中闪现几丝疯狂。
“不要!”回过神时,汽车与她擦身而过。
楚青歌低下头,怀中中抱着那只脏兮兮的小家伙。
它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一双乌溜溜的眼仁中倒映着楚青歌的面庞。
男人将头从车窗探了出来,带着几分心虚嚣张道,“你家的崽子?”
楚青歌抚上小狗的头,咬咬牙道,“嗯。”
从此刻起,它就是我的狗了。
男人眼看对面是个小学生,方才的做贼心虚全然消失不见,对着楚青歌就是一顿教训,“不好好看你家的狗,受这么重的伤还出来乱逛。”
“要不是我心软,早就一脚油门将它碾死了。”
“你说,要赔我多少精神损失费。”他做出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叫嚣着要找来楚青歌的家长。
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