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歌半眯着眼睛打量起沈萧淮的脸庞，但却只能堪堪瞥到他清晰分明的下颌线。

“你看我做什么？”不知何时，沈萧淮低着头，正好与她对上视线。

也不知是做贼心虚亦或是其他的情绪，楚青歌快速扭头，不自然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沈萧淮闻言轻笑，又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酒，辛辣的味道令他皱起眉头，但他的喉咙干得就快要冒烟了。

滚烫的触感与楚青歌的脸颊相接，“楚楚如今愿意理我了吗？”沈萧淮俯下身子，用脸颊亲昵地贴着楚青歌，像只大型猫科动物般磨蹭起来。

“你……”还真是醉的不轻。

此刻，她的身体里面像是放了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发出“滴滴滴”的预警声。

她不敢去看沈萧淮的眸子，她怕那里面放着的是她承担不起的东西。

无论是从前或是现在，她从未幻想过，也从未期待过自己能遇见那名为“爱情”的东西。

但如今，就算她再迟钝，也能发现面前的男人一直以来对她抱着怎样的感情。

“呵。”楚青歌发出自嘲的笑声。

“心爱的女人吗？”她回想起此前的种种，往事如电影般在她眼前过了一遍又一遍。

微凉的夜风刮过，唤起了着沈萧淮仅存的神志。

“楚楚？”沈萧淮含糊不清地开口道，他或许是在做梦吧，不然的话怎么会看见楚楚红着脸趴在自己身上的模样呢。

而怀中楚青歌的脸已然红得像颗熟透了的苹果，她抬手捂住整张脸，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现在看来，他和自己的互动简直是糟透了。

她的榆木脑袋怎么就没感受到呢？

还傻傻的跑去找若雪问个清楚，这下真是丢人丢大了。

楚青歌大口喘着气，脑海中沈萧淮那张摄人心魄的脸却怎么也甩不掉。

就在她陷入幻想中无法自拔时，沈萧淮一个不注意，手中空掉的罐子便咕噜噜地滚了下去。

“嗖”地一声，树林中窜出个黑影，稳当当地接住了罐子，朝着二人所在的位置鞠了一躬。

云层中蓄满了水汽，星星点点地雨滴打在楚青歌脸上，强迫她冷静下来。

就连天气都在告诉她：

这是不对的，也是没有结果的，他们两人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是受万人敬仰的鬼域宗宗主，而她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罢了。

他们的区别无异于天上的云和地上的泥巴，只能看着彼此，便足够了。

眼看雨越下越大，楚青歌擦擦脸上的水渍，起身准备将沈萧淮带回屋去。

可下一秒，她眼前便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整个人直挺挺地躺在屋顶上，眼前是沈萧淮那张醉醺醺的脸。

“楚楚怎么不开心？”他张开双臂，试图挡住刺骨的雨水。

“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在。”

“楚楚不是说过吗，我是你的保护神，只要有我在，你便不害怕了。”他似是没了力气，一点点栽倒下去。

“所以，交给我吧，我会送你回家的……”话音结束之际，一个滚烫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盖过了周围的冷意。

“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情她谁都没有告诉过，沈萧淮怎么可能会知道。

楚青歌一个用力从他身下翻了出来，揪着他的衣领便要问个清楚。

奈何沈萧淮早已不省人事，脑袋重重地垂了下去，四仰八叉地躺在冰冷的屋檐上。

这个季节的雨水来得快去得也快，月亮竟不知何时探出了头，明晃晃地挂在空中，好似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的二人。

“呼……”楚青歌长舒一口气，轻笑一声便轻轻躺在他身边。

借着月色她在心底描摹起沈萧淮的面容来，不知怎的，此刻她想牢牢地记住眼前人的脸。

这个虽相处时日不多，但真心待她的人。

她一直都知道的，沈萧淮并不是一开始便做得一手好菜。

尽管他每次都尽力隐藏行踪，但还是瞒不过她的眼。

无论是偷偷下山去饭馆学习，亦或是半夜偷摸练习，数不清失败了多少遍。

楚青歌情不自禁伸出手，抚摸着他的眉毛。

有些痒痒的，但并不扎手。

又顺着移至眼睛。

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像是即将振翅飞走的蝴蝶。

接着是鼻梁，真高挺啊，她想到，简直像网上说的一样可以滑滑梯了。

直到绵长的呼吸喷洒在她的指尖，楚青歌方才如梦初醒。

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不知道眼前这位怎么样。

但还没细想，她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种事情，也就和自己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