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混着丝丝甜味充斥着楚青歌的鼻腔,耳边传来阵阵呼喊声,但此刻她的眼中只有沈萧淮一人。
“楚楚。”沈萧淮捧着她的脸颊,认真说道。
“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别的事交给我就好。”他努力牵起一抹微笑,将她护在怀中。
“呼,还真是危险。”沈萧淮左手揽住楚青歌的脑袋,抬起另一只手硬生生将嵌进胸前的剑拔了出来。
若是换做旁人,此刻定会当场失血而亡。
只见密密麻麻的黑气犹如细线一般,一股脑涌进他的伤口,缝缝补补起来。
“你……”李若雪满头大汗,仍在为方才的场景而心有余悸。
非但扛下了她一招,甚至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但她此刻来不及想这些,满脑子都是楚青歌握着剑冲上去的模样。
“楚楚,对不起,我……”她开口想要解释,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不明白,为何楚楚的反应如此之大。
她仅仅是想要保护她而已,也算是弥补之前的过错。
楚青歌看着她的神情,一个不注意将嘴唇咬破了血。
“你们俩,听我说。”一旁的沈萧淮搬来个凳子,扶着楚青歌坐下,而后满脸心疼地蹲下身子,用食指点了点她唇上的伤口。
楚青歌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撞在了沈萧淮早就抬起的手掌上,他笑地狡黠,仿佛料到了她的动作。
“后面是墙,脑袋撞上去可是会痛的。”
扑通,扑通……
不知是什么原因,楚青歌只觉得浑身燥热起来,不自在地撇过头去。
他的手何曾像今日这么热过,不都是冰冰凉凉的。
拖沈萧淮的福,她算是清醒了不少。
“你,只想着带楚楚走,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想法。”沈萧淮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在李若雪身旁转了一圈又一圈。
颇有些指指点点的意味。
“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楚楚她……”李若雪正想开口,却如鲠在喉。
楚楚确实不愿同她离开。
但她只是没见识过内门的恐怖罢了,若见了定不会有今日所为。
“哼,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沈萧淮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道。
李若雪本想反驳,却瞟到了他身后楚青歌哀伤的神情,顿时泄了气,求助般地看向纪瑜。
“可我们也是为了保护青歌。”纪瑜接收到信号,随即开口道。
“保护?”
“你们所说的保护就是剪断鸟儿的翅膀,将它永远囚禁在你们打造的华丽鸟笼中?” 此话一出,屋内的气温瞬间低了几个度。
“你们与楚楚的关系,说是家人也不为过,正因为此,才要更加理解她、支持她,不是吗?”
“即使全天下人都信了那个冒牌货,你们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从不质疑你们对楚楚的真心,相信楚楚也是一样。”
“但你们不能仗着她与你们的交情,便打着对她好的旗号决定她的未来。”
回过神时,楚青歌已然满眼泪水。
奇怪,她为何哭了。
身上既没有伤口,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但胸口处一直以来的沉重感确实消失了。
她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一个劲儿地用袖子擦着眼泪。
沈萧淮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但还是强压住了心中的恻隐,继续说道,“你们大可不必担心她的安危。”
他抬手,阵阵阴风便顺着门框涌入,汇集到他的脚下,吹起了他的衣袍。
“你……”纪瑜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招式,心底涌起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仅仅片刻后,无数灵体便哀嚎着从地底爬起,有的没了半颗脑袋,有的没了半边身子,颤颤巍巍的朝着沈萧淮爬去。
二人心中一惊,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纵然见过大场面,但此等诡异之事还是头一回遇到。
有此实力的,非传说中的鬼域宗宗主不可。
不怪他二人没见识,而是沈萧淮行事过于神秘,鬼域宗之外竟无一人见过他的真容。
坊间无不将他描述成恶鬼的模样,要多丑陋有多丑陋,因而直到一刻钟前,他俩全然没将眼前的“花瓶”与正主联系起来。
李若雪轻咳一声,翘起食指拿开了扒在她脚边的白骨,“罢了,我明白了。”
“沈兄?你能否将这些骇人的玩意儿收了去,实在是碍眼得很。”她额头青筋微跳,咬着牙说到。
还真是输的一干二净。
她也好,纪瑜也好,若按实力,在沈萧淮面前都是小虾米。
一想到不久前她还大言不惭地说沈萧淮不足为惧,李若雪便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嘿嘿,你看我吓到她了吧。”没了半个脑袋的灵体低声道。
“这还不是为了让主上在心爱的女子面前耍下威风。”
“事后他定要奖赏我们的。”一旁的灵体将头旋转三百六十五度,笑得渗人。
沈萧淮看着他们,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下,他们便构不成威胁了。
身后,靠在墙上的楚青歌竖起耳朵,确认着她听到的信息——心爱的女子?
她环顾四周,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双颊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