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救他的人,
是死是活和她没有关系。
只是空空的心脏,和不断从眼眶里流出来的眼泪,以及微弯的身子和不停颤抖的手,无一不召示了她的害怕。泪水砸在了地上,瞬间消失。
后来,许之遥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盯着墙上钟表的秒针一格一格跳动,听着门口可能出现的动静声,整张脸被泪水浸湿。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羽绒服,褶皱明显,就像她此刻支离破碎的神经。
——
“所以,我救完人上来,没有在桥边看见你,是因为你害怕我跳下去后,就再也上不来了。是生气的逃避,而不是借口回去上厕所?”
顾随的声音拉回了许之遥的思绪。
她侧头,平静看着他,沉默不语。
顾随想到那年他救完人,浑身湿漉漉的上了岸,后赶来的民警递给了他干净的外套,他摆手拒绝。
120让他跟着一起去医院做个检查,他说不用。
穿着湿哒哒的衣服,他回到了先前跳下去的地方,那里没有等着的许之遥。
而是其他一群陌生人。
他们对他投来赞许的目光,夸赞的声音充斥着他的耳膜。
他被贴上了英雄的标签。
冷风一吹,他浑身哆嗦了一下,喷嚏一出,有捡起他衣服的人,瞬间把衣服朝他递了过来。
他面露诧异,还没等他问话,那人就说,“不知道是你妹妹还是你女朋友,她把你羽绒服一扔就跑了。”
顾随神色怔然,他接过自己的羽绒服,低低道了一声谢,随即披上,便离开了。
身后有人问他,“那么高的桥边跳下去,你不用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回去?”有人毛遂自荐道。
回答他们的是顾随的沉默。
后面还有人说,“和你一起来的那女孩,是哭着跑回去的。”
然而这句话,直接淹没在了汽车鸣笛声里。
顾随回到家,脸色有些苍白,身上还有些冷。
推门进去,客厅里黑漆漆的,就连卧室也黑灯瞎火的。
“许之遥。”他出声喊了一句。
没人应他。
他开灯,床上被子里缩了一团。
许之遥已经睡下了。
顾随走到她身侧,小声问了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