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这死丫头又觉得自己糊弄她,舒亦钦倒是比平常老实不少。
“我收那柜子上层左边了。”
石晓晓顺着舒亦钦的目光过去,拿出了一大盒药膏,看着他吃完了鸡蛋,才大致学着昨天舒亦钦帮她上药的方式,放下床帐自己钻了进去。
帮舒亦钦脱了衣服解了绷带,这才发现他的皮肉伤和自己的皮肉伤并不相同。石晓晓憋着一口气,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这身体上刀伤纵横、血肉外翻,有些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短时间反复受伤,皮肉都烂在一块儿。浅点的倒是闭合住口子结了细疤,深点的却像是有些勉强,药膏抹过都会扯开细缝。
察觉到舒亦钦的紧绷,石晓晓只好替他轻轻吹着,说些话分心。
“你昨天不是说,但凡我问你的,你现在都可以说了吗?”
舒亦钦一愣,倒也坦诚:“是。你今日、今后问起,都行。”
“那绿荷包你之前放哪儿了?”
“真放德威镖局了。”
石晓晓手上动作轻柔,心里觉得奇怪:“就这么个普普通通荷包,真有必要放镖局里吗?”
“一则东西是你的,我不愿搞坏搞掉;另一则,当时里面装着长玉令,也算是不能掉的东西。放镖局里是稳妥的。”
石晓晓轻轻推舒亦钦,他心领神会地坐着转了个身,背对着石晓晓。
“长玉令?什么东西?”石晓晓低头认真上药,脑中回想了一下,对那东西没什么印象。
“你见过。”舒亦钦面露回想,笑意浅浅,是背后的石晓晓此刻无法窥见的柔软,“你还记得杨柳巷子口,你撞到我的那一次吗?”
“是……”石晓晓抬头,“月长石?”
“是,那月长石就是长玉令。长玉令是用月长石做的。”舒亦钦眼神流转,“你不知道,当时你吓了我一跳,我可真是什么都没想好,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长玉令,很重要吗?”石晓晓探头凑到舒亦钦面前,忐忑不安。
舒亦钦瞧她凑脸过来,不顾身上的疼痛拧身亲了她的额头:“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昨天起,它就不再重要,只是一堆石头渣罢了。”
自从离开江城,这一路匆匆忙忙,两人少有这般宁静温存的时候。今日又难得都是清醒的,石晓晓被他突然的亲近,惊得脖子一缩要躲回背后,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服输,挺直腰杆揽过舒亦钦的脖子又朝他脸上轻了过去。
见她得逞又要躲背后,舒亦钦按住她的后腰不放:“是你不好好上药的。”
唇齿相交,呼吸交缠,既觉欢喜,又觉疼痛。
石晓晓抚上臂膀的手摸到了几分黏腻,顿时推开舒亦钦,往他手臂上看就惊叫起来:“啊啊啊——!伤口怎么崩开啦!”
说着也不管舒亦钦还伸着的手,慌慌张张下床将帕子拧了,摸着温度还成,就拿过来给舒亦钦擦血渍。擦了手臂还不够,又弯腰绕着坐在床中的人转了两圈,仔细处理了腰侧、背上的几处出血伤口,小心地重新上药,又轻轻抬起他手臂看了又看,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才松了口气。
“伤口裂了,你要说呀。”石晓晓心里郁闷,捏着药膏盒子坐在床边。
“好。”
“要是伤口没处理对,我把你弄疼了,你别不吱声啊。”
“好。”
“你是不是在敷衍我?”石晓晓怒瞪这个凡事都软声说“好”的家伙。
“不是。”舒亦钦挪到床边和石晓晓并肩坐好。
他说着,伸手抬起石晓晓下巴,并未使太多力气,便四目相对。
“我会小心的,不让你担心。”
他呢喃着,低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