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春华没听错时上一句话陈鸿正与他聊到话剧节慈善性质对名声的好处,下一句关兴震就接这一句话真是……意有所指。
若她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真刁钻。
她直觉这杯酒有问题。
再不愿意也只得配合,如此情况尹春华应对过多次。她一如既往拿起酒杯装作饮用实际入口后吐回悄然杯中,再无意撒掉一些减少杯中酒量,就算关兴震看出她小把戏想来在这里也不好纠缠。
尹春华不动声色用鸡茸汤漱口,索性李仕这“姜太翁”终于来捕关兴震这“大鱼”,若她没猜错,关兴震这猪头肉一样的货色在他那调查单里应该正“当红”。
李仕站在他们桌前,与春意盎然绿枝别无二致,笑意盈盈主动伸出手:“好久不见啊震哥,想不到你也投资起文娱业,不愧能者多劳啊。”
关兴震耳聪目明听说过李仕想升官想魔怔近日抓人十分勤奋。他也算老奸巨猾,在红港狂傲几分就算了,身在内地还是要收敛点。趁李仕嘘寒问暖时陈鸿拉着尹春华离开席面去她特设茶室。
再熟稔躲酒技术也会有疏漏,尹春华虽未饮下绝大部分酒,却也躲不过在口中的残留。陈鸿替她按一下腹部穴位催吐,当即觉得头脑天旋地转,她微微附身将半酸臭酒气食物吐出到垃圾桶里,这才能放下心。
陈鸿大尹春华十多岁,土生土长川渝人,她为人准则是有底线的物尽其用,关兴震在她眼皮底下作威作福这一遭自是失去了价值,她拍拍尹春华的后背递去一杯茶:“啧,这香港的真是没礼貌。上个月他挖走我这一个姑娘我还没找他算账他还得寸进尺……”
“关兴震挖你的人?”尹春华喝下茶水,拍拍沙发让陈鸿与她一齐坐着,“陈姐,你应该听过……”
不待她讲完,陈鸿摆摆手:“我当然知道,只是那妹儿遭骗了劝不住,走了也没再联系,现在都不知道人在哪,托人去找了还被打马虎眼。”
尹春华叹一口气在心头唏嘘,时下剧团风潮还不错,有些科班出身的大学生会先进剧团磨砺实力再通过推荐信去演戏。少女少年梦想里演艺圈张灯结彩,早几年确实如此,现如今经济日益拔高正流光溢彩宣告新时代,各路咸湿佬总有几位抓住好机会摇身一变大老板,出人头地后最大欲望便是色相。
女人真是普天之下最可怜的种族,有人要她们纯洁如玉贤良淑德,又有人要她们放荡下流以色侍人,谁来同涉世未深都她们说:我们没必要遵守父权社会规训,我们可以用最多手段不顾一切得到想要的东西。
载客游轮才走一小节,李仕三言两语将关兴震打发给得力下属熟络套话,火急火燎没敲门就进了茶室。一进来就从公文包里掏出个小密封袋,里面装两颗小药丸,他走到尹春华身前半跪下与她平视,将药递给她,一双炯炯有神鹰眼真是好关切:“难受吗?”
陈鸿不怕李仕这位行得正坐得端的大官,她听尹春华讲李仕是个心胸宽广的人物,尽管她坐在茶桌而非沙发,她也先替尹春华出声:“李厅真是好头脑,吃定了关兴震这条鱼自己又不吃亏,早早准备好药,合计是拿我春华当牛耍。”
尹春华见李仕有那么微末的窘迫,他眉角抽动,面颊有一瞬抽搐。她见人尴尬也不体贴,反而趁热打铁,咽下茶水送服药丸后便春风拂面笑嘻嘻狮子大开口道:“是啊,真是苦了我,一中午喝酒聊天到头来还受这苦,要是我不喝那杯酒说不成还能再招进个服化道,李厅这不补贴点什么也真没诚意。”
“实在对不住,关兴震下台后我有大礼,”李仕任由二位女士一唱一和架起一台戏,站起身正色,开诚公布讲自己来意,这时还真是有官员正气,“他的产业太复杂,我们有部署将捣毁他的私人庄园,里面有人口交易和药物流动,希望配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