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宴笑着回应对方说的“期待下次在中国见面”的那句话。
视频一关,凌宴撇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将近三点,他们谈了一个小时。
他闷闷吐出一口气,关上电脑起身去看唐寓千。
走近后,凌宴才发现唐寓千已经睡着了。唐寓千睡相很好,也很安静,只不过他的眉头依旧紧皱着的。
凌宴就这么站在沙发面前注视了唐寓千好一会儿。
他发觉他心中形容唐寓千的长相的词很不可思议,居然是漂亮。
唐寓千的五官在这个时候一点儿也没有冲击力,他眉型像月牙,睫毛微翘,如同一对静止的蝶翅,在这个时候,凌宴才发现唐寓千右眼尾有一颗小泪痣。
凌宴知道在外的唐寓千雷厉风行,可在内却是另一个样……似乎用外强内软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
凌宴看着这个熟睡的人,沉思了会儿。唐寓千好像真的有什么魔力。他自己明明是个债权人,却因为一个债务人的行为会心软,会破例。
真是撞了鬼了,凌宴心里想着。
“唐寓千,”凌宴俯身凑近已经熟睡的那人,喃喃自语:“你简直就是个麻烦精。”话罢,他右手穿过唐寓千的膝盖窝,左手绕到离他较远的那个肩膀,轻松一抱就成功把唐寓千打横抱了起来。
……
翌日。
唐寓千手机上设置的闹铃按时响起,打破了安静的屏障。
唐寓千听见声音深吸了一口气,他偏头蹭了蹭枕头,他发现这次枕头挺软,就多蹭了几下。
“再敢动一下我就把你踢下去。”
一个带着困意的,威胁的声音传来。
霎时,唐寓千猛地睁开眼,就在他看清眼前景时,感觉天都塌了。他和凌宴对视了,凌宴就用那惺忪的,带着怒意的眼神看着他。
唐寓千才反应过来,屁来的枕头……他在凌宴胳膊上枕了一夜。
唐寓千赶忙坐起来,环视四周,确认了这个就是他的房间。
不是……那为什么凌宴会在他床上?!
凌宴被唐寓千定的闹钟声吵得头疼,他左手手背覆上眼睛,而后转手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鼻梁。他的右手已经被唐寓千压麻了,一时半会儿还收不回来。
昨晚凌宴把唐寓千放在床上就准备回自己房间洗澡睡觉,结果没料想唐寓千伸手就紧抱着他的脖子,凌宴怎么挣扎都没用,如果动作幅度过大唐寓千会醒,想着唐寓千那要哭不哭的样子,凌宴也就放弃了。
唐寓千朝床边挪了挪,满眼戒备,语气不太友好,“你在我这儿做什么?”
凌宴就这么被唐寓千这倒打一耙的话术气笑了,他左手撑在身边把自己撑坐起,转头看着唐寓千,“也不知道昨天是谁抱着我不要我走。”
昨晚凌宴的脖子被唐寓千抱得紧,他的右手还被唐寓千的肩膀压得死死的,凌宴觉得摘个眼镜都困难,这人到好,一清醒了就不认账。
唐寓千翻身就想下床,可谁知凌宴突然伸手拽了他一下,唐寓千被拽的重心本来就不稳,加之床又软,他一下就朝凌宴那个方向倒去。
两人都毫无防备地撞在一起。
凌宴被唐寓千撞的皱起眉头,唐寓千也是吃疼一声。
“我说你睡个觉怎么跟喝了酒一样?”凌宴吐出一口气,直接翻身下床,“居然还会断片。”话罢,他头也不回就径直走出卧室。
唐寓千听得出凌宴有些不高兴。
他闭起眼,从鼻腔里长呼出一口气,他怎么忘了昨天摔了杯子的事。
谭姨看着两人从一个房间里一前一后出来,她吓得赶忙跑去厨房随便找了点事情做。
唐寓千穿好一次性拖鞋,去楼下拿着扫把上楼清理玻璃渣。
凌宴洗漱完后下楼坐在餐桌上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仿佛今早什么都没发生过。
唐寓千下楼时就看到凌宴在喝牛奶。
他撅起嘴,走到凌宴跟前,跟准备同凌宴道歉,凌宴就抽了两张纸起身走了。
真生气了……
唐寓千望着凌宴离开的背影,心里委屈得不行。不是他不想和凌宴好好说,是他没办法好好说,他和常人不一样,他也有他的难处,而这个难处恰恰是无法诉诸于口的。
他今早对凌宴的戒备和态度,是他本能的反应,他改不了,他也没法改,不然昨晚的致命梦魇也不会缠绕他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