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忆无心。
“现在又让道域的人来指证本师!这可笑的法庭,早些结束为妙!”
后花园那次交锋,他倒也记得清楚。好在该交代的俏如来都交代过了,李霸地提出发言。俏如来点头后,李霸地说道:
“辩方不必如此激动。控方既然提出道域作为第三方检验证据,那定然是掌握了更为确凿的证物。法官大人!控方申请证人出庭!”
俏如来问:“此案所牵涉人员,皆在庭内。控方要申请哪一名证人?”
李霸地看了一眼苍越孤鸣。苍越孤鸣朝他点了点头,李霸地转向俏如来说道:
“控方申请苗疆军长风逍遥出庭作证!”
风逍遥本来在观众席闲聊,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神色一下凝重起来。他浅叹一声,站起身大步走向证人席。
“我是苗疆军长风逍遥。”
他对证人席上的话筒很感兴趣,拿着摆弄了两下才继续作证。
“本次出庭,是为了证明赤羽信之介切实参与苗疆灵族叛乱。我在此以鼓王爷起誓,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证词,绝不掺假。”
李霸地说:“请你就苗疆灵族叛乱期间的发现作证。”
风逍遥沉默了一会,做了个深呼吸,才缓缓开口:
“祭鼓节期间,我作为军长在苗王宫外围巡逻。在祭鼓节第二天的时候,有一队未报备过的士兵出现在苗王宫附近。他们说节庆人多,经前军长铁骕求衣许可,前来护卫苗王,并且出示了令牌。因此我将他们放行。谁成想,这队士兵进入后不久,苗王宫内便发生暴乱。暴乱中,铁骕求衣……”
他朝铁骕求衣的方向望了一眼。铁骕求衣抱胸闭着眼睛不为所动,风逍遥低落地盯了话筒一阵,继续作证道:
“铁骕求衣因公殉职,中间的工作暂且由我接手。在搜查苗王宫周边时,我在灵族叛首孟赫关押人质的地方,发现四枚木钉。这些木钉上面的绳结,正是东瀛式样。
“之后我又搜查了苗王宫方圆十里内其他地方,没什么收获。随后我收到苗王召令,回到苗王宫待命。这就是我在苗疆灵族叛乱间的经历和发现。”
风逍遥说到的令牌,李霸地在证据资料中也看到了。那就是一份普通的黄铜军令,上面刻了狼头,看上去颇有分量。这时,俏如来询问赤羽信之介:
“辩方可有反对意见?”
赤羽信之介嘲讽的笑声,在大堂的层层回荡中显得愈发冰冷与张狂。
“辩方有意见。”
他笑完,慢条斯理地将衣服上的褶皱整理平整,说道:
“辩方仍然维持先前主张,这是灵族的栽赃陷害。
“方才的证词,其实只是提出了两个新的证据。其一是军令,显而易见,它与本案无关。其二,向来就是盟主所宣称,能判本师死刑的木钉了。”
李霸地说:“尚同会倒行逆施,已被胜邪封盾覆灭,我不是盟主。”
赤羽信之介道:“你是与不是,也改变不了提出错误证据的事实。何谓错误?你既然说木钉是更为确凿的证据,那么它的信息,就该与前面的阵法与牌位有决定性的不同。
“然而事实如何?木钉上的东瀛绳结?哈!滑天下之大稽!它和所谓符咒上的纹路,阵法的东瀛特征有什么不同!都只是与本师间接相关,却不能直接牵连到本师!”
他朝李霸地嘲讽地瞥了一眼:“还是说,盟主秉持胜邪封盾‘量变引起质变’的歪理,觉得阵法与牌位太过单薄,指望区区一个木钉,改变判决的天平吗?赤羽现在就可以断定,这是痴心妄想!”
李霸地咬着牙,将胸中憋闷深深吐出。只听赤羽悠悠然又道:
“更甚一步,这绳结反而能印证本师猜测。本场动乱本师也在场,灵族行动之迅捷,目标之明确,若非有高人相助,定然不是一日之功。叛乱规模也足以作证,灵族为这场动乱蓄谋已久。区区一个绳结,学来并非难事。牌位,更是随便找一个木匠都能做!至于符咒,事到如今,或许它的来源早已成谜。但凭借牌位与木钉,要绞杀本师,盟主,你稚嫩了!”
冰冷的风顺着赤羽信之介冷漠的红色视线吹了过来,将李霸地手心细汗沁成冰凉。他听到赤羽信之介用微微带着得意的腔调,平稳地说:
“胜邪封盾与东瀛之仇恨,并非凭空污蔑所能化消。盟主,你要将无端的罪业锁链加诸本师之身,终究是无用功。现在,发挥你所有的能为,来斩断本师的逻辑锁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