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朱杏抚摸着纸上的红色画押,低声喃喃,“她的指头在来的时候受伤了,这里有一道缺口。我知道是她。”
李霸地不放心:“哎呀,你看仔细了。我可能会找错人的!”
朱杏抬起头,笑了。
“盟主,妾身看不得仔细。妾身不识字。”
李霸地一时哑然。沉默中的夜风将灯火吹得摇摇晃晃,契纸在风中摩擦出细碎声响。朱杏放下灯笼,将两张契纸贴身收好,后退一步对李霸地做了个长揖。
“妾身半生所为无非温饱,盟主这份赠礼太沉重,妾身无以为报。只有来日再见盟主,妾身可效犬马之劳。”
李霸地说:“不用客气,至少今后你自由了。”
他朝朱杏回礼,转身要离开。夜风中朱杏脚步踌躇,却是出声唤他:“盟主,妾身尚有一事相请。”
李霸地转回身:“怎么了?”
“恳请盟主开恩!”
朱杏俯身一拜,声音悲戚。
“今日妾身有幸,得以脱离束缚。但妾身之外,尚有美人阁诸多姐妹,不得解脱!妾身在美人阁所见所闻,无不凄惨。阿玉所失右手,是忆无心走后姚明月为泄愤亲自砍下。而同阿玉一般的人,何止千百!盟主今日能救妾身,未必不能救她们!恳请盟主,将其余姐妹一并救出!”
李霸地凝视朱杏俯低的发簪良久,说:“这不行。”
乍然听闻,朱杏动作一僵:“盟主……”
李霸地走近半步,单膝蹲坐下来,说道:“我只有一个问题。既然要我救,那你可知道其余人的名姓?”
“是……”朱杏一时卡了壳。
李霸地说:“你有心是好事。但连名单都没准备,我就算答应你,也无处着手。”
他伸出手,拉着朱杏站直身子。
“在你眼里,我是救死扶伤,神通广大的副盟主。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我更熟悉的中原。而这里是苗疆。如果你想做些事去改变境况,不要只依赖别人,哪怕那个人是我。苗疆是你生长的地方,尽你所能,做你能做的。”
朱杏眼中有泪光闪烁:“可是,你们胜邪封盾说……”
“……天下所有的穷苦人联合起来。”李霸地想起,胜邪封盾的信中曾提过这么一句,“那么,联合在谁的身边?穷苦人的主心骨不必在别处,只在他们自己。朱杏,如果你愿意,你就可以是他们联合的中心。”
言罢,李霸地往后退了一步。
“当然,如果你现在回家安稳度过余生,没有人会责怪你。救人的责任很重,不是所有人都担负得了。”
他抬起头,看了看天色。
“我真的要离开了,再晚就误了时辰。你——”
朱杏上前一步,截住他的话头。
“我要和你一起去胜邪封盾。”
李霸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苗王宫正门,马车已恭候多时。李霸地本打算先把朱杏绯桃二人送到马车边,再找俏如来商量忽然多了两个人,位置该怎么坐。没想到俏如来已经安排了两架马车,自然是俏如来李霸地坐一架,绯桃朱杏坐另一架。
“真不愧是钜子,这都安排到了。”李霸地在马车上坐稳,挥别绯桃,放下门帘,“你怎么知道我要带人来?”
俏如来微微一笑:“我相信少侠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车夫举鞭,马匹扬蹄,车轮缓缓滚动向前。黑夜里地平线上酝酿着一线鱼肚白,红色朝阳在夜幕中蓄势待发。夜仍然深沉,但它阻挡不了太阳。而某个角落,有一双如朝阳般鲜红的眼睛,也正缓缓睁开,凝视着它隐于黑暗深处的目标。
这一夜,默苍离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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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岸 ####/#/# *:*:*
原来那个侍女本身的名字叫琉玉!但女暴君给她改成琉云了。所以朱杏是知道她的本名才叫她阿玉,这才和登记的对不上。
燎原客 ####/#/# *:*:*
感情是这样
燎原客 ####/#/# *:*:*
那人家名字好好的,女暴君为啥改
杨柳岸 ####/#/# *:*:*
不清楚,或许就是因为她喜欢吧。
燎原客 ####/#/# *:*:*
多造孽
燎原客 ####/#/# *:*:*
这上边笔迹不一样,登记的人不是她
杨柳岸 ####/#/# *:*:*
那当然了,女暴君肯定不会自己登记啊。
燎原客 ####/#/# *:*:*
这字草的诶晓月你说,她会不会是把琉看成三点水连着写了
杨柳岸 ####/#/# *:*:*
有可能!流云的话就顺了!
燎原客 ####/#/# *:*:*
卧槽,文盲啊!
杨柳岸 ####/#/# *:*:*
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