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如来手诀再变,做好应招准备。他发现这次合招,不是用醉月羽觞掩护星辰变那么简单:
星辰变作为主要攻势,只望莲花中心的俏如来而去;醉月羽觞则如繁星散落,攻势却以柔转刚,小而紧实的内劲气流冲击并钻透莲华护罩,迫使俏如来露出破绽。
护罩被强行突破,俏如来经脉难免受冲,气息一时不稳,脚步踉跄着,堪堪躲过星辰变。李霸地见他施印的胳膊向下放了放,不肯错失擒捉良机,秋霜切玉当即刺去;苍狼见李霸地发动攻势,即刻赶上,唐刀·绊横向俏如来眼前。
清风微抚,白袍飞扬。拈花指划过苍翠晴空,有如哪道佛门箴言随风掠过耳旁。俏如来施印的动作轻柔曼妙无比,让李霸地和苍狼一时忘了——
他的确放下了胳膊,但却不是因为疲惫,而是要改变攻势。只见俏如来拈花指轻落,风扬起他的白发,乍然睁开的金眸之中,精光迸射:
“圣印·灼!”
李霸地感到脚底一烫,低头看去,地面上不知何时竟起了一个火红的法阵。法阵范围不大,只在俏如来身周三尺,他原来是故意让自己和苍狼近身!
不及李霸地反应,法阵节点处红光闪烁,竟纷纷吐出一人高的火柱。苍狼疾步退开,李霸地脚尖一点腾空而起,后空翻躲过火势,落地之后绕阵而奔,目光盯紧错落升起的火柱,寻找有没有可循的规律。
有。法阵共有内外三圈,火柱升起顺序似乎是先由外而内,再由内而外,最后最内层和最外层交错喷射火焰。火柱平息的时间有限,眼见俏如来手势又变,打算再起阵法,李霸地长虹如歌罩身,窗前明月先行,当即举剑朝俏如来奔去。
窗前明月是将聚集内力打散的招式,俏如来一边躲避苍狼趁隙放出的狼牙破空,一边维护阵法,不及反应,吃了这一招。在他调整气息用出新招式的空档,李霸地飞跃而起,秋霜切玉倒映夺目日光,精纯内力从剑锋流出,化作道道白虹:
“疾雨落花!”
这是他闷在尚同会府邸中时琢磨出的招式。骤密的雨滴敲落叶片,让在窗前沉思的他不禁想到:像雨一样攻击关节处,是否也可行?
感觉很对不起俏如来,但是辛苦他试招了。内力凝成的白虹悉数击向俏如来打算凝起内力的关窍,秋霜切玉随后跟上,一套古岳剑法行云流水,俏如来仅以拳掌应对,渐渐招架不得,退出阵外。
而苍狼等候多时了。他手持唐刀从鞘中抽出一截,雪亮刀光令人侧目。唐刀伴随叫人胆寒的剑鸣出鞘,苍狼提刀迎上。
苍狼的目标自然是俏如来。他和奔出阵外的俏如来擦肩而过,伴随着一式苍河星转,隐藏的疾雨落花内劲被他引动;俏如来身上疾雨落花骤然爆发,血花四溅。俏如来不抵伤势,踉跄几步,软绵绵地侧倒在地。
李霸地来到咳嗽着往外吐血的俏如来身前,抱起胳膊,并没有搀扶的打算。
“耍弄阴谋,打算撬动尚同会,我实在对你失望。阻挡中原人民过上好日子的人,我们都会叫他付出代价。”
他召来士兵,叫他们将俏如来押下。见到盟主之前,必须保证俏如来的存活。
看着俏如来跌跌撞撞的身影远去,秋霜切玉终于得以入鞘。苍狼也收起唐刀,向前两步站在李霸地身旁:
“恭喜副盟主擒得叛逆。苗疆的任务已经完成,苍越孤鸣就此——”
李霸地说:“既然任务已经完成,苗王何必急着走呢?”
苍狼疑道:“副盟主莫非还有事?”
李霸地拍了拍他的肩:“当然有啊!苗疆兵士远道而来,中原做东,今夜犒赏三军,庆祝庆祝!咱们打野味去!”
施安山多的是野猪和兔子,两人一个望风一个射箭,收获颇丰。和双方后勤部队的储备放在一起,也凑了一桌宴席出来。
作为最高管理人员,副盟主和王的营帐是单独的。但是李霸地和苍狼在最高的山坡上拼了个桌,一人斟一人饮,看着底下将士围火作歌,也是快事一件。
“别说,你们苗疆这边烤肉真是绝了。”李霸地咬了一口野猪腿,“这好嫩,吃着都不像野猪。”
“中原的菜肴,是另一番风味。”苍狼笑着给李霸地倒酒,“这兔肉炖豆子,我苗疆战士也赞不绝口啊。”
李霸地也给苍狼满上:“偶尔这么吹风也不坏。你说动用铁军卫的力量,怎么没把风月无边带来啊。快十月的天,喝那个正好。”
苍狼撕下一块野猪腿肉:“风月无边是当今军长最为珍爱之物,我怎好夺人所好。再说中原的花雕,饮起来更是另一番滋味。”
李霸地调笑道:“我在梅香坞时,用过的姓名正是花间提酒。现在想来,当时应该让恋红梅将招牌酒菜改成花雕才是……”
二人说笑之际,李霸地看到有士兵从旁边走过来。他朝苍狼的方向望了一眼,那边也来了一个苗兵。
他们的表情算不上善意,然而双方首领在场,两个士兵一时僵持。李霸地两边看了看,放下烤猪腿:
“我们这边先来的,我们先说吧。怎么回事?”
士兵转过来,朝李霸地行了个军礼。
“报告副盟主!二连和对面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