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说得通。如果是魔人，结合魔族特性的他们能够承担更多魔瘟的痛楚，在魔瘟摧残下活得更长，从而将魔瘟散布得更远。

至于原因，或许只有抓住那两个魔人才能问得明白。

而且，若要研究魔瘟，魔人也是个很好的对象……

玄之玄是想过了这一层，才让自己来调查的吗？

李霸地询问将领，营地是否有魔瘟患者，之后有没有其他人来过。

将领行了个军礼：“报告副盟主！营地目前未发现魔瘟患者。昨天盟主才来过，问营地有没有异常。我们将魔人一事告知，盟主让我们加强警戒，此后再无其他。”

这王八蛋……

好像也没做什么……

前脚玄之玄已说过对审魔营地有所怀疑，后脚来视察再合适不过了。

但李霸地就是觉得，中间是不是有什么他没察觉到的猫腻。

反正，既然玄之玄来了，看来魔瘟确是魔人散布的。李霸地让将领继续看守营地，再有魔人，务必活捉。

临行时，他问将领，玄之玄说没说来是干什么的。

“盟主说，长乐村魔瘟发展凶猛，仅靠隔离已无法解决问题。他准备将长乐村及其他患病村落聚在一处，一并迁往凤巢山。来到营地，是为考察路线地形。”

总之，先回到长乐村看看情况。

李霸地和武敛君离开营地，赶往长乐村。

此时已是深夜，长乐村灯火却仍然亮着许多，看来得了这种病，大部分人实在睡不着。

师爷仍旧披挂着装备，在两柱火盆的映照下，大马金刀地坐在村口的长板凳上。

他真的拄着一把关刀。

李霸地上前慰问他：“这么晚还守村，其他士兵在哪呢？村里这两天的情况怎么样？”

师爷忙把刀靠在板凳上，起身朝李霸地行礼：“见过副盟主！不是士兵不听调派，是我主动要求守夜。”

他捻着胡子。

“自打我二十岁那年搬往梁郡，至今有三十年没有在村里长住过了。每次回来，不是公差就是探亲，这次正好趁守夜的机会，仔细看看这个养我长大的村落。副盟主放心，我很健康的。”

他来到火盆的范围，让李霸地仔细查看他的面部。

确实没有魔瘟。

“村里的情况，应当说还好。副盟主走后不久，盟主便来了。他看过村内处理魔瘟的方法，说村人体质虚弱，不能与患者一同久待——就把患病的人都组织起来，迁往鸟巢山。”

这一点，和营地将领的说法相同。

鸟巢山的位置，两人还在营地的时候，武敛君在地图上指过。

那是由四个隆起的山丘组成的山脉，形状有些像四方山，但范围要广大许多，地形也更舒缓一些。

这四个山丘，有传说是远古时期，凤凰栖在此处时生下的四个蛋。时过境迁，蛋化为石，因而叫做鸟巢山。

而这四个“蛋”中间的空隙，外平内陡，易进难出。玄之玄或许是考虑到隐蔽性，才将病人迁往这里，物理隔断魔瘟的传播。

可是，那地方湿润多雨，真的能长期驻扎吗……

总之，患者去向已经明确。而他们后续的药物运送以及衣食住行，玄之玄要管，就只能跟着队伍，应对突发情况。

也就是说，自己的活动范围更大了。

李霸地心里稍稍轻松一些。

玄之玄不会不知道墨家收藏的效果如何，自己手里的错误药方肯定是他故意给的。既然把错误的药方给了自己，那他如果还想在病人面前装好人，那起码会在墨家收藏内选几个靠谱的药方送出去。

这样，如果自己第一时间用了错误药方，那就可以和自己的治疗效果造成对比，凸显他的正确。

如果没有第一时间用，盟主的及时救命药，更是能稳固他的民心。

真是弯弯绕。但总而言之，患魔瘟的人会得到治疗，这就够了。

李霸地问师爷，既然病人们都走了，那长乐村人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师爷回头看了一眼。

“这是我们村的习俗。如果家里有人出远门，在家的人就会点起烛火，为他守夜。第一夜过后，我们会将蜡烛或者油灯摆在窗口，直到那人回家再收回屋去。”

他呵呵地笑。

“我的娘，还留着我第一次上梁郡做师爷时，为我点的那根蜡烛呢。”

李霸地告别师爷，离开长乐村。

这夜星光璀璨，却照不亮他心里的迷茫。

“不是我要说玄之玄坏话。”他懊恼道，“是我们先假设这俩魔人是他派来散布魔瘟的。那，魔族本来就对魔瘟有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