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自西向东一道黑线极速飞过,与迎面而来的白线遥遥相望。这黑线迅捷如狂风、笔直如琴弦,当它携着滔天气浪与相对而来的白线轰然相撞时,百里狂风骤然大作,尘土飞扬,遮天蔽日,雀鸣林整个陷入一场惊天动地的震荡之中。此时黑线,白线分别散去遮蔽周身的光芒,原来是黑白郎君和那陌生老者掌心相对,互相拼搏内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白郎君得意道,“纵然不差,若要与黑白郎君相比,到底还是欠缺一点!”
那老者笑道:“年轻人在江湖上闯荡了许久,与我这避世的老人家截然不同。老头子所倚身的没有什么特别,也就只有这一些拳脚。年轻人可不要笑话老头子啊。”
接着他掌心一提,功力上手,当即抬手便攻。黑白郎君即刻提功迎战,二人在天上打的你来我往,有来有回,百十回合眨眼便过。黑白郎君不满足于小招小式的打闹,他朝老者喊道:“老头子,你是在给黑白郎君挠痒痒吗?这种儿戏般的招式,黑白郎君不会满意。你既然要与黑白郎君打,就拿出你真正的本事!”
老者说道:“年轻人,不要着急。即便是小招小式,也未必就不能在战斗中提供胜利啊!”他攻势一转,由稳扎稳打变为疾速进攻,意在尽快消耗黑白郎君的体力。
而黑白郎君也注意到,在高空中的战斗似乎比在地上更加容易疲惫。之前的小招小式虽然如同挠痒,但次次击在关键节点,那不轻不重但恼人的酸麻痛痒时时刻刻阻碍他集中内力专心进攻。黑白郎君知道了,对面来人,绝非等闲之辈。他说:“老头,你在天上打架倒是很有一套,就是不知在地上打架有没有在天上那么顺手。随黑白郎君来!”
他二人便即刻从天上往地下去。到了地面,接天连日的云海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雀鸣林别的没有,就是树深草重,地形多变。老者和黑白郎君在树林中来回穿梭,摧花折草,气劲四散。黑白郎君嫌狭隘的地形过于束手束脚,将老者引到那一片训练地去。那里地形开阔,视野平旷,方便黑白郎君施展他的得意招数。他对老者说:“老头,你要得意,就趁现在。接黑白郎君此招!”
黑白郎君气劲上手,内力攒聚之间引动气流滚动,隐隐形成风卷之势。他的内力流转周身,心胸激荡,不由长喝一声轰然出招。
“怒马凌关!”黑白郎君喝道。
这一招气势汹汹,老者心知难以应付。他后撤一步让开锋芒,从腰间赫然拔出一柄银亮长剑。怒马凌关来者汹汹,却动摇不了老者周身难以撼动的气场。他面上仍然是慈眉善目的微笑模样,一手稳稳持剑,一手拈须,悠然笑道:“年轻人,此招果然厉害。老头子气力不济,就先用武器与你打一场。”
接着,老者使剑挽出一个华丽的剑花,其精深复杂,让人很难相信这招式是由他这般年纪的人使出。剑光纷飞之后却并未散去,而是在老者内力推动之下,渐渐凝成一个有着华丽花纹的护罩。老者随即使内劲将护罩推向黑白郎君,正正接住怒马凌关汹汹而来的势头。
黑白郎君尚在冷笑。在他看来,花纹越多说明越是注重外表;相应的,对招式的威力研究就会不足。一个华而不实的护罩,要怎么截住怒马凌关?但随即的一幕让他也不由呆住:护罩上与怒马凌关接触的地方,荧光闪烁,光芒流转,竟是生生将怒马凌关的磅礴气劲切割分成许多微小的气劲,继而将它们悉数化在护罩上的花纹之上,转化为护罩的一部分。吸收了内劲之后的护罩光芒更加闪耀,配合繁复的花纹显得更加瑰丽复杂。
这时,老者对黑白郎君开口:“年轻人,我晓得你善使内劲,拳掌之间,每道内劲都有各自不同的气劲流向。实话讲,这让老头子非常拜服。但老头子的招式也不是白捡的。尽管老头子避世多年,但我身上所负剑法意在道法自然,观来虽是潇洒不羁,却也暗合天地之理,若要化你内劲自然易如反掌。”
黑白郎君不依不饶。“那你是要与黑白郎君求和吗?”他嚷道,“我不答应!既没有分高低,也没有定输赢,更没有让黑白郎君尽兴!这样算什么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