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魔也太不讲道德了。
“笑也笑完了,我可记得有正事要办。”曼邪音的鞭子在手心轻轻拍着。她踱来踱去,竟然重又走向莺莺燕燕。
“唉,炽阎天走了,我便闻不到能让我安心的血腥味。”曼邪音在莺莺和燕燕的身前弯下腰,睫毛随着眼睛眯起而上翘起来,“你们两个就做一下贡献,让我再闻一闻如何?”
莺莺尖叫起来,燕燕苦求恋红梅帮忙。恋红梅挣扎着要起身,转头间看到李霸地努力暗示她的一个嘴型:
嘘——
她冷静下来。这梅香坞内,中流砥柱自然是她,能接触到三尊的人也是她。曼邪音这样无端的折磨,恰恰证明荡神灭对她的依赖。这种依赖让曼邪音感到危险。而莺莺燕燕,不过是针对她的手段而已。如果不能用她们威胁到自己……
恋红梅深深地叹了口气,曼邪音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很惋惜她们?”曼邪音的环刃抵在莺莺喉咙上,“求我,我好放她们走啊。”
“是很惋惜。”恋红梅低着头,“这样乖巧的两个丫鬟,若在寻常日子里定不能这么便宜的。没了她们,恋红梅要上哪里找更体己的呢?”
恋红梅又是一声叹。燕燕开始哭。
啪的一声,曼邪音甩了燕燕一鞭子。
“人贱,命也贱。”曼邪音爱惜地用指腹蹭过环刃闪亮的弧线,“但没关系,我知道你在乎谁。”
她打了个响指,魔兵拉扯上来一个女人。李霸地挣扎着伸长脖子,他看清了——
是幻幽冰剑!
她在挣扎,但没了武器,力气总归大不过两个那么结实的魔兵。曼邪音凑近她,捧起她的脸,隔着面纱嗅了嗅。
“还是这种味道让我安心。”曼邪音伸出手指,隔着面纱勾勒幻幽冰剑的脸庞,“而你的脸上,为何会有能安抚我的血腥味——”
曼邪音狞笑一声,一把扯下幻幽冰剑的面纱。
那真正是狰狞的伤口!暗红的颜色,凹凸的表皮,李霸地想起幻幽冰剑梳妆不常照镜子,原来每一次对镜,她都要面对这种……
李霸地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转过头来正视幻幽冰剑的真正面貌。他记得,龙晓月说过,给幻幽冰剑造成这种伤口的人叫中谷大娘,龙虎山害自己中毒的也是她。真是十处敲锣,九处有她……
还有拱火的魔兵。
“竟然这样丑啊!”魔兵嚷嚷,“以后她跳的舞我是看不下去!”
李霸地的火腾的就上来了。本来还想休息一下嗓子,但是那边那个魔兵给我听着!
魔兵没想到李霸地这边还能有动静,他愣了一下。
“我问你,你们闼婆尊好看吗?”李霸地嚷道。
面对环刃,魔兵哪敢否认,忙不迭点头。
“那么就是越像闼婆尊的人长得越好看了!”李霸地饱提中气,“你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看清楚!我们冰剑姐姐是受伤了,不是本来就长那个样子!她若没受伤,和闼婆尊就很接近了!”
“而你!”李霸地不愿意让曼邪音插话,他继续嚷,“你浑身上下哪里长得和闼婆尊像了?你们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你一个先天五官不全的家伙,哪有资格说后天受伤的冰剑姐姐难看?别以为你是魔就能随便评判人族了!在梅香坞,冰剑姐就是第二好看的!第一好看是我娘啦!”
圆形的银光旋转着劈过来,钉在李霸地脖颈旁的木板上。他立刻安静下来,看着曼邪音紧握双拳,缓缓走近。
“看来是我太过放任你了。”曼邪音伸开五指,她的身上爆发出一种浓烈得让人眩晕的香味,“小小的人族,也指点起魔族来?”
她将手指扣在李霸地的头顶。
“之前我一直在想,该用你的什么东西做藏品好。眼睛?舌头?还是你的头发?”曼邪音把脸凑了过来,“现在我知道了,该收藏你的灵魂,让你永世不得超脱——”
曼邪音扣在李霸地头顶的手指收紧了。就在此时,李霸地抓住机会,头锤!他重重地撞了曼邪音的鼻子,在曼邪音撤开后的视野,他终于确认了,之前眼角看到的彩色头发不是看错人——
“爸!”李霸地大叫,“你看她把我娘打成什么样子了!”
荡神灭啊,你可来了!
荡神灭本来在想什么事情,一听李霸地这么说,连忙冲到恋红梅身旁检查她的伤势。恋红梅也十分配合,脸色苍白地倒在他怀里,呵气如兰,气若游丝,病如西子胜三分。
她伸出手摸着荡神灭的侧脸,努力睁开眼睛柔弱地望着他:“我没事……一点小伤,动不了……咳咳……救我儿……”
李霸地笑道:“我没事儿!就是麻烦义父先把绳子解一下!”
他跳下十字架,和曼邪音对视一眼。面对艰难地起身后仍然贴在荡神灭怀里的恋红梅,虽然李霸地刚捶了曼邪音一下,但此时此刻,他和曼邪音的想法是一样的——
(您是)真(他妈)能演啊!
把恋红梅送回房后,荡神灭没让李霸地离开。
“义父有什么事要交代吗?”安抚梅香坞众人后,李霸地现在好困了。
“我要去揍秋声半一顿。”荡神灭说,“你也来。”
哦……秋声半……
李霸地一下精神起来。
秋声半不就是撼天阙吗?
荡神灭要去和撼天阙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