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赵观棋,从一开始的被动到了这会儿已经渐渐变成了主动。
云松青下意识想松开,赵观棋却忽然握住她揪着自己衣领的手,不让她得逞。
待在室内许久,吃过了饭又喝了些热茶,男人的掌心总算比平常要温暖一些,不至于那么冰凉。
“嗯?卦师大人还没说赌什么呢,怎么就想跑了?”赵观棋抬起另外一只手,将少女垂在耳前的一缕发丝轻轻拨到耳后。
男人的手指关节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耳垂,她耳垂上有颗红痣,被他这么一碰,红得更加扎眼。
云松青像是触电一般,突地一缩,耳朵烫得不像话。
赵观棋凝望她的目光明明温柔含笑,她却觉得炽热难忍。
不得已之下,她只好偷偷垂眸躲开他的视线,硬着头皮开口把话说完:“赌……如果你的病可以治好,你的人就归我。”
少女声线微弱,声音如同蚊子那般嗡嗡的。
赵观棋失笑,手指轻柔却又不容拒绝地抵在她的下巴处,将她的脸掰正,逼她强行与自己对视:“大点声,重新说一遍,卦师大人胆子不是很大么?怎么到了这种时候却怕了?”
最后一句话,也不知是激将法还是蛊惑。
总之云松青非常受用,听赵观棋这么一说,她当即坚定语气,一字一句清楚地重复:“我说,如果你的病能治好,你的人就归我。”
“好啊。”赵观棋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地欣然答应。
云松青终于被赵观棋松开,身体上的触碰消失,二人却还在用眼神纠缠不清。
歌台戏曲已更替,曲调更为婉转动听,见乐敲门进来添新茶,第三个人的动静打破屋内微妙暧昧的氛围。
云松青坐回原处,轻咳两声以缓解尴尬。
见乐见二人都不说话,便主动开口:“二东家,王贵被典狱司抓进大牢的事您听说了吗?”
云松青面色一顿:“什么时候的事?”
她竟然一点消息都没听到,看来这段时间真是给她忙昏头了。
对面的赵观棋依旧保持沉默,就跟个无关人员似的定定坐在那儿,时不时呡一口茶。
见乐看了他一眼,有点犹豫。
云松青了然,立刻说:“相师大人是自己人,有话直说便是。”
见乐这才开口道:“前些日子,大概是半个月前,王贵又拐了几个妇女,还带到了春风楼,听说是收到了匿名举报,典狱司马上就带人把春风楼抄了,这不,他们半个月都没开张了。”
“要不说我都忘了有这人了,”云松青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叫花鸡塞进嘴里,“怎么就只抓进大牢,不应该判处死刑?他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恐怕要诛九族吧?”
赵观棋无奈笑道:“卦师大人莫不是话本子看多了,哪有动不动就诛九族的?”
云松青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只能厚着脸皮点头:“是啊是啊,看来以后不能再看这么多话本了。”
看来以后不能再看这么多古装剧了。
见乐脸色并未缓和,有些反常地紧张。
看她这样儿,云松青收起自己嬉皮笑脸的表情,正色问:“怎么了?”
“派出去的暗线查到,王贵被抓之前曾与朝中官员勾结,说……说要买二东家您的命。”见乐颤颤巍巍地把话说完。
赵观棋脸色倏地一变,放下手中茶杯问了句:“可知那官员是谁?”
“这个……没查出来,暗线那边也不认识那几个人,只能查到他们是朝堂命官。”
“几个?”云松青立马抓住了重点。
见乐点点头:“对,至少三个,可能更多,目前还在查。”
云松青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自己这条命还挺值钱,居然值得这些人如此惦记。
“如果事成,王贵能给的报酬是什么?”云松青顺口问。
王贵的银库不是被她洗劫而空了吗?他怎么还有这个本事能跟朝中权臣做这种交易?
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疑惑之事,赵观棋及时为她答疑解惑:“虽然你把王贵银库抢空,但他还有家宅、田地、铺子,这些东西还在,来日说不定能升值,要是变卖,也能换很多银钱,朝中的人敢接这笔生意,就是看中了这些东西。银子反而有时候不好出手。”
云松青听得一知半解,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近日恐有异变,不如先住我府上,出行我陪着你。”赵观棋顺势提议。
云松青满脑子都在想自己又被买凶杀人该怎么办,混乱烦躁之下,竟然没察觉到相师大人语气中那股若有似无的雀跃,想也没想便点头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