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令主这么紧张的,只有云大人一人。”夏归笙看穿也要戳穿。
匆匆忙忙赶到相师府,又给云松青看了病情,夏归笙严肃道:“伤口尚未痊愈,昨天还淋了雨,导致伤口发炎引起发热,云大人,你也太不重视自己的身体了。”
赵观棋轻咳了一声以作提醒,示意让夏归笙说话语气不要如此重。
夏归笙连令主大人也不放过,紧接着瞪了他一眼又开始唠叨:“还有令主,您也是,既然非要人家云大人留在相师府,那您就得把人照看好才是,怎么人家云大人跟了你之后不是这伤就是那病,令主,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该怎么说您?”
云松青跟被容嬷嬷扎了似的猛地从床上弹射起飞,忙摆着手脸色惊恐道:“不是,我没有,我没跟他……”
她身子虚弱,解释也显得苍白无力,夏归笙只当她是心虚,便面无表情地保证:“放心吧,你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云松青:“……”
赵观棋:“……我与云姑娘真的什么都没有。”
赵观棋也想解释,只可惜夏归笙不听,看样子他只愿意相信自己所见到的。
无视掉赵观棋的话,夏归笙动作利索地给云松青开了几副药,又拎着药箱匆匆离开。
走到门口,他突地顿住脚步,回头对赵观棋说:“对了令主,天术阁今日不大太平,好像是唐霍等人闹着要您赶紧选出新一任的天术阁阁主。”
说完,他扭头就走了。
云松青白着一张脸道:“令主,你今日没有上朝,也没去官署?”
“担心你,所以告了假。”赵观棋温声道出实话。
云松青怔了片刻,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令主,我只是您的下属,您不应该为我一人而不顾公务。”
赵观棋嘴唇微微张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让候在一旁的侍女照顾好她,便起身离开房间。
户部尚书何来被大理寺和典狱司满门捉拿的事很快传遍京城,大街小巷纷纷热议,话题连着两日都没结束。
早朝,紫宸殿内气氛凝重压抑,季文和何来被典狱司押入殿内由衡帝当众审问。
宋九钦抱拳向衡帝禀报:“启禀圣上,人已经带到。”
衡帝点点头:“你简单说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起因是季尚书长子季知唯想同云松青云卦师交朋友,那日季知唯与云卦师从醉月楼聚餐饮酒出来,云卦师还特意吩咐伙计要将季知唯安全送到家,结果不知为何季知唯中途下了马车,不久便被两个蒙面人拖入死胡同里杀害,前天夜里,多亏了云卦师帮忙,大理寺和典狱司在何尚书的家中挖出了季知唯。”
听到最后一句话,季文情绪崩溃,猛然朝身旁的何来扑了过去,迅速与他扭打在一起。
季文:“何来,原来是你杀了我的儿子,我要杀了你替我儿报仇雪恨!”
何来用力掰着季文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一张脸憋得通红又狰狞。
典狱司的人立马将二人拉开。
“放肆!”衡帝怒视二人,严厉呵斥。
季文还不解气,连连冲衡帝磕头哭喊道:“圣上,此人杀害我儿,您一定要处死他,还我儿子一个公道啊圣上!”
“结案之后朕自会公平处置,”衡帝转头望向宋九钦,“你继续说。”
宋九钦接着道:“典狱司审问了一天一夜,何家上下无一人肯说出何尚书杀害季知唯的真正原因,但臣在搜查何家的时候,查出了十万两黄金和二十万两的白银,账本也找到了,都是他利用职位之便贪污受贿的证据。”
说罢,宋九钦将怀中厚厚的账本呈上,容公公小碎步走下来接过账本,又回去交给圣上。
听闻此话,紫宸殿内官臣们皆为震惊,顿时忍不住开始议论。
“大胆何来!”衡帝翻开账本,只看了一眼,便将账本往下一扔,正中何来的前额。
何来当即磕头,把脸埋在地上吓得浑身都在发抖,他喉咙动了动,脑子疯狂乱转,想用千言万语为自己狡辩,却也深知事到如今无论他再说什么,圣上都不会信了。
“你身为户部尚书,竟然敢干出这种贪赃枉法的勾当,朕让你当户部尚书,你就是这么当的吗?”衡帝气得脸通红,拍着书案怒吼。
“圣上恕罪!”何来颤抖着声音求饶。
“你还敢叫朕恕罪!”衡帝大怒,“何来利用职务之便贪赃纳贿,杀害朝中命官季知唯,何家上下包庇隐瞒,皆为帮凶,来人!给我拖下去,将何家全族午时斩首示众!”
“是!”宋九钦派了个手下把何来拖走。
何来边被拖走边挣扎:“圣上,老臣知道错了圣上,饶了我吧圣上!臣再也不敢了!”
典狱司的狱卒将何来越拖越远,他哭喊求饶的声音也渐渐变小。
紫宸殿又重新恢复一片宁静,季文还跪着,宋九钦瞥了他一眼继续说:“回禀圣上,至于季尚书……”
“好了,此事之前说过,就不必再说了,”衡帝打断宋九钦,转头看季文,“季文,你虽一心为儿子讨公道,但做事不分青红皂白,擅自劫持殴打云卦师,你可知罪?”
“老臣知罪。”季文叩首哀痛道。
“现在云卦师的帮助下,你儿已经找回,出现这种情况谁都不想看到,”衡帝犹豫了一番,道,“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朕能做到,都答应你。”
“圣上,云松青虽然帮大理寺破案,但季知唯之死,不可能与她无关,圣上何不将云松青逐出朝堂,以施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