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手下匆匆跑进来,一见到宋九钦就说:“大人,圣上要您带人去抓个人。”
“抓谁?”宋九钦冷淡道。
那手下双手将容公公送来的纸条呈上:“这是圣上所写。”
宋九钦将纸条拉开扯平,纸条上的字一个接着一个呈现在他的眼前。
白纸黑字一清二楚地写着:将云松青即刻捉入宫中。
怎么会是云松青?
宋九钦捏着纸条的手猛地一攥紧,纸条被他攥得比原来更皱,已经变成了废纸一张。
他将纸条随手扔进一旁灼灼燃烧的火盆里,犹豫了半晌,抬手点了两个手下:“你们俩,跟我走。”
众所周知,典狱司的掌权人宋大人素来行事高调,出门外在所带之人能有多少就带多少,虽然每次都不会用上,但他就喜欢这排场。
若说大理寺低调得让人感受不到存在,典狱司就与大理寺完全相反。
典狱司奉令拿人,宋九钦恨不得要敲锣打鼓昭告天下。
而这一次,宋大人居然只带了两个手下,反常,实在是反常。
出了典狱司大门,其中一个手下忍不住问:“老大,所以我们到底去抓谁?”
宋九钦正烦着,闻言不大耐烦地敷衍:“别问。”
两个手下面面相觑,满脸困惑。
等跟着老大到了天文司,手下脸上的疑惑就更深了。
“怎么抓人抓到天文司来了?”
“天文司出内奸了?”
“应该是。”
宋九钦脸色一沉,哑着嗓音呵斥:“闭嘴!”
两个手下立即住嘴,恢复成一副面无表情六亲不认的模样。
“典狱司拿人,闲杂人等速速让道!”手下熟练地大喊一声,以作警示。
宋九钦径直往里走,这个时辰天文司点卯刚结束,众人皆在准备开始新一天的上直。
天文司正厅内,赵观棋远远就听见了那声典狱司经典的警示,可他只是无动于衷地坐着,优雅又清闲,仿佛外面的世界无论有多么兵荒马乱,都与他毫无关系似的。
宋九钦进到大堂,见除了赵观棋和池奉之外再无旁人,他的脸色才稍微松懈:“相师大人,你知道圣上要我来抓谁吗?”
赵观棋散漫地掀起眼皮,薄唇轻启:“云松青。”
“你知道?”宋九钦一怔,随后又立刻压低声音问,“你知道还放任不管?打算就这么让我将那丫头带走?”
“那不然?”赵观棋眉梢轻挑,看上去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话语气也懒洋洋的,“圣上的旨意,岂是你我能反抗的?”
宋九钦被他这副模样气得不轻,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带着人就闯入了天术阁,找到云松青后出示典狱司的令牌,称:“典狱司奉命办案,云姑娘,你涉嫌一起朝堂官员失踪案,还请跟我们走一趟。”
天术阁众人诧异非常,一时之间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一个比一个反应强烈。
除了宋九钦进来的那一刻云松青稍稍愣了下,对于自己要被带走这回事,她倒是没什么反应。
她淡定得有点不像当事人,却跟赵观棋一样反常。
宋九钦纳闷地望了她好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云松青有些哭笑不得,主动催促道:“走吧,宋大人。”
宋九钦长叹一声气,抬起两根手指弯了一下,那两个手下立马上前来,一左一右地站在云松青两侧。
云松青被押进宫中,到了御书房门外,宋九钦忍不住问:“云姑娘,你和阿棋到底在谋划什么?
闻言,云松青用失眠一夜熬出来的黑眼圈对着宋九钦,悠悠道:“不知道,可能到时候就知道了。”
丢下这句话后,云松青一头扎进了御书房。
季文还在里边,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衡帝在批奏折,见到云松青进来,他才放下手中毛笔,厉声道:“云松青,季尚书说你害了季知唯,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是害了他。”云松青亲口承认。
这下不仅是季文,就连衡帝和宋九钦都因为她的这句话愣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