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玉松青赶紧跟上。
“带你熟悉一下天文司。”
哦,原来是要带她熟悉今后的社畜生活。
赵观棋带着云松青从正厅右边开始逛,他的步子又稳又缓,像是刻意等着她跟紧自己。
只可惜云松青这马大哈并没有察觉到令主大人的心细之处,目光如同走马观花般左顾右看,恨不得自己再长出一双眼睛才好。
赵观棋哑然失笑,随即便开始介绍:“天文司一共九大阁,虽然天文司隶属于皇家,但又跟朝廷其他组织有所不同……”
天文司九大阁,从正厅左边开始,一路往后依次是天术阁、天符阁、天药阁,正厅后方分别是天风阁、天星阁和天梦阁。
再过来就到了正厅的右边,挨着天药阁从后走向前方,是天法阁、天寻阁和天相阁。
天文司九大阁就这么围着正厅,落在了正厅的左右后三方,而正厅通常是天文司令主最长待的地方,此前赵观棋接待云松青,就是在正厅大堂。
绕着正厅楼阁走了一大圈,云松青总算弄明白了天文司九大阁的分工。
这天术阁专门研究卦术,天符阁产出符纸,天药阁钻研珍贵稀奇的药材和发明疑难杂症的药方。
天风阁研究风水,天星阁负责观测天象,天梦阁是专门解梦的,就跟周公一样。
天法阁负责给皇家祭祀或是给民间百姓做法,天寻阁有寻物寻人的本领。
最后这天相阁,专门负责给人看手相和看面相,当年赵观棋就是从天相阁出来的。
赵观棋是大衡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相师,可这天才相师不单会看相,就连卦术也十分精准,从而在前任天文司令主告老还乡,新一任天文司令主选拔之中脱颖而出,成功任选。
逛完整个天文司,赵观棋领着云松青回到正厅,侍从重新给二人倒了茶,又端了些糕点摆在云松青桌前。
云松青捏起一块桂花糕,举在眼前看了许久,才开口问赵观棋:“大人,您一定要将我分去天术阁吗?”
“云姑娘对这事有何不同的想法?”询问完,赵观棋端起微微发烫的茶杯,慢慢呡了口茶,眼神轻轻落在云松青脸上,耐心等她的回答。
云松青犹豫几番,还是说了实话:“据我观察,天术阁的人对我最有意见,就拿那个叫唐霍的来说,他今天敢当着您和众人的面使我难堪,日后还指不定会如何针对我。”
赵观棋不可思议:“你担心天术阁的人会针对你?”
“那倒不是,”云松青啃了一口桂花糕,咽下后才摇摇头继续道,“我是怕我会忍不住弄得天术阁鸡飞狗跳,这种人我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要是哪天我把天术阁拆了,该不会又被抓进大牢吧?”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云松青眯着眼盯向赵观棋,暗示得非常明显。
赵观棋暗暗松了口气,淡淡笑道:“云姑娘身上挂着我的令牌,还怕这个么?”
“怎么?难道天文司令主令牌还是块免死金牌不成?”
赵观棋不置可否,只是笑着默默品茶。
云松青瞅了他好几眼,从他神情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便道:“得嘞,有令主大人罩着,我一个小小卦师,有什么可怕的呢?”
她啃完手中的那块桂花糕,擦了擦嘴角,喝了两口茶缓了一下,眼神又情不自禁地瞟向桌上那盘五颜六色的精致糕点。
赵观棋误以为这年轻姑娘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接着吃,还特别贴心地宽慰她:“云姑娘不必不好意思,想吃便吃,这些糕点本来就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多谢大人,”云松青目光在盘子里挑挑拣拣半天,最终锁定一块嵌着几朵梅花的白色糕点,她用两只手指拿起来,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眼神里闪过一瞬惊喜,又对赵观棋解释,“大人误会了,我没有不好意思,我只是在挑喜欢的吃。”
赵观棋摇头苦笑,没曾想这丫头年纪轻轻,还挺挑食。
云松青将盘子里的桂花糕和梅花糕都吃完,侍从往她的茶杯里添了不下五次茶水,她终于把自己喂了个饱,轻拍肚子呼了好几口气。
赵观棋半打趣半关心问:“云姑娘若是还有胃口,不如随我前去雅食斋用膳?”
云松青啊了一声,颇为可惜道:“你们天文司还有饭堂啊,怎么不早说,我都吃饱了。”
赵观棋抬手捂着嘴偏头笑了好一会儿,直至余光注意到云松青略微不善的眼神,才轻咳两声强行止住笑意。
“天文司不仅有饭堂,还有供大家休憩的房舍,后院还有娱乐之处。”赵观棋解释称。
云松青点点头,看来以后想上班摸鱼,可以往这些地方多多走动。
云松青来天文司报道的第一天,只待了半日的时间,赵观棋就提出要送她回家。
“明日你来,正式任职,今日只与你介绍天文司的基本情况。”赵观棋带着云松青不紧不慢地往大门方向去。
“大人还没跟我说,进入天文司,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云松青歪头道。
“天术阁情况的确有些复杂,注意安全就好。”赵观棋只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他还想添一句“注意要开心”。
含蓄如相师大人,直至送云松青上了回家的马车,也没说出口这句最简单也最简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