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播报当前队伍排名的光屏,她们的点数已经有10000点数,排名上升到第三位,而排名第一的李向阳已经拥有40000的点数,排名第二的十四也有14000的点数,而之后的几支队伍相差并不大。
现在她们还不能沉溺于暂时获救的欣喜,一切结局还未明了。
颜九微拍拍身上残留的灰烬,“我们快走吧,已经在这里浪费很多时间了,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关键物品。”
眼前的走廊明亮而整洁,完全不像废弃已久,两旁的科室房间门都虚掩着,这里只有几间房间,随后的一切都隐没在拐角处。
头顶的灯光实在过于明亮,照耀在白色的地砖上,两相辉映显出几分不真实的朦胧感,而电梯门上方的数字正显示为1楼。
“我们现在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死者的身份,”颜九微摸着下巴,“其他一概不知。”
“学姐,还有死者的死因,”唐棠想起来女鬼消失后遗落的字条,“他死在电梯井下,而且感觉像是谋杀。”
颜九微冷哼一声,“这种愚蠢的死法与其说是谋杀,不如说是自杀。这种不知天高地厚,敢来这种地方探险的小兔崽子,死了也纯属自己找死。”
“也不能这么说,”徐斯绮却难得和颜九微唱起反调,“每一场死亡都是有原因的,不管这些原因是朋友、仇人、爱人、陌生人、亦或是他自己,这些原因对于死者来说就是凶手,这就是谋杀。同时死亡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有重量的,他会留下很多东西,他的思想、过去、情感以及他的爱与恨。”
颜九微故作不满地嘟起嘴,用手肘撞了下h徐斯绮的胳膊,“就你会说。”她又转头对着唐棠正色道:“但她说的没错,这些被留下的东西能帮助我们找到关键物品。”
“那我们要怎么做?这里只是死者的死亡地点,”唐棠皱起眉,“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东西?”
“一个人行走过的范围就是他的世界,”颜九微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身后的电梯,“只要他经过这里,就一定会留下印记。”
“所以事不宜迟,我们来调查这所医院。”徐斯绮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标牌,“前面的房间是医生的更衣室与休息室。要进去看看吗?”
对此颜九微的回答是当然。
左手边是女更衣室,与之相对的房间则是男更衣室。
颜九微面朝着女更衣室,走着走着却不自觉地拐了个弯,推开男更衣室的门。
唐棠瞪大眼睛,连忙阻止道:“学姐,那是男更衣室!”
“我知道啊,”颜九微半个步子都已跨进门内,回头疑惑道:“但现在这里面又没男人,而且男更衣室怎么了?我还去过男厕所呢。”
徐斯绮在她身后默默捂住脸,“微微,这种事不用说出来的。”
房间的灯似乎有些接触不良,好一会儿才忽闪忽闪地亮了起来,照亮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颜九微环顾一圈,失望道:“切,这里什么都没有嘛。”
除了几张椅子,几方桌子,还有存放衣服的更衣柜以外,这里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没有也很正常,看来那帮高中生应该没进过这里,”徐斯绮拍了拍颜九微的肩膀,“不过也是,想来这种青春期的男孩就算在废弃医院,也一定对女更衣室的兴趣更大一些,就像微微你一样。”
唐棠闻言不由笑出声。
然而颜九微本人却不可能喜欢这样的比喻,她狠狠地用力一拉更衣柜的柜门,恼羞成怒地抱怨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里和只知道发情的高中小屁孩一样了!我这都是为了找线索!我这叫做细致,还有小学妹,你笑什么笑,不要再笑了!”
她用上十成的力道,面前的柜门却丝毫没有动静,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打开这扇柜门,颜九微气恼道:“打不开就打不开吧,我们走吧!”
唐棠也没能打开柜门,她狐疑地凑近看,只觉得面前的柜子像一块金属块,上面的柜门就像画上去的,她心下怀疑,摸了摸柜门的缝隙。
果然这个柜门根本就是假的,缝隙也是用是黑色的线条伪造的,除了把手是真的,其他可都是假的。
徐斯绮摸着画在墙上的衣帽架,脸色忽然凝重起来,“不对,这个房间里的东西都是假的!”
颜九微抿了抿唇,忽然就抬起头,凝神注视着头顶的灯,就连这盏灯本身也晕出奇异的光线,她沉声道:“看来这间房间没有线索,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抓紧时间去找更有用的线索吧。”
但当她们转过头时,却惊异地发现不知何时这扇门已经被悄悄关上。
刷上白漆的木门泛着如走廊一般的柔和光线,颜九微沉默不语,左手指尖亮起点点幽暗的青白色,另一只手却按在门把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遽然拧开这扇门,门外的走廊与刚才并无分别,相同的惨白色与消毒水味。
似乎这里就是一所普普通通的医院,但颜九微心中不安,在这惨白中似乎有什么在悄然发生变化,就像隐没在保护色中的捕猎者悄悄伸出触手,即将锁住对手的咽喉。
颜九微指尖的火光越来越盛了,靠近一些时,还能听到火星膨胀爆裂之声。
然而就在这时,从走廊拐角的深处吹来一阵狂风,吹熄她指尖的火焰,吹乱没有束起的发丝。
走廊上所有未关紧的门扉在狂风之中不断来回撞击着门框与墙面,一时间犹如暴风雨过境般,碎裂的木屑刺破了颜九微的脸颊,所有的声音都艰难地穿透狂风落入耳中,只是多多少少会显得有些不真实。
她一手紧紧抓着门框,因为她明白若是这次让这扇门关上的话,恐怕她们就再也无法走出这个用画购成的房间了,她伸出另一只手,抓起吹拂在眼前的乱发,想要看清楚即将发生的一切。
但没有了头发的保护,狂风落入眼底却激起一片酸涩,眼睑微垂凭空落下一滴泪来。
“该死的!”颜九微暗声骂道,忽然单手撑在门框上,另一只手划过面前,扬起一轮青白色的火轮,击中面前相隔一条走廊,却不断开合的门上!
而对面正是女更衣室的门,只因那一刻,颜九微分明在泪眼中看到数只干瘦的肢体从翕合的门扉背后探出利爪!
一瞬间,狂风就此停歇!
颜九微抹开脸颊上渗出的血液,啧了一声,“你们小心一点,现在又出来一只!”
女更衣室的木门已经完全不见了,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门内传吱嘎吱嘎的咀嚼之声,然后从门框的四周探出八条干瘦纤长的肢体,死死地巴在门框的边缘,在几条肢体的前端还能看出烈火灼烧后的痕迹,但很快便完全愈合了。
那怪物缓慢活动着巴在门框上的肢体,忽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声,探出硕大变形的头颅。
她的巨口中生出一对尖利的毒牙,四只眼睛紧紧地盯着颜九微。
这分明就是一只蜘蛛!
只是这蜘蛛的肢体上包裹的竟是人类的皮肤,她长着数对涨大的□□,一直延伸到膨大的腹部,上方的红色沙漏状纹路暗示了这只蜘蛛女怪拥有怎样的毒性。
颜九微周身都环绕着青白的火光,没有一丝热度,却更加危险。
徐斯绮也注意到火光颜色的变化,但她却对此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眼神稍暗,故作自然地打趣,“这和刚才在电梯里的女鬼应该差不多吧,那挺好对付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慎甚微了?这种程度应该还不需要我小心吧。”
颜九微哂笑一声,“我没让你们小心这玩意。”
她周身的火轮瞬间暴涨,化成一杆青白色的长枪,对准蜘蛛女怪的方向。
“我让你们小心的是我!”
长枪应声而出,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深深地穿透了蜘蛛女怪的咽喉,将她定在地上,八条肢体不断地抽搐摆动,被洞穿的巨口几乎撕裂成两半。
冰冷的火焰尾迹带走唐棠周身的温度,望着远去的火色长枪,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默默后退半步。
颜九微伸手拦在两人的面前,嘴角噙一丝冷漠,看着濒死的怪物,那蜘蛛女怪整个身体都开始痉挛抽动,巨口也张得越来越大了,隐隐之中似乎有一对纤细的胳膊从咽喉处缓缓爬出。
颜九微眼皮一跳,不由凑近些许,倏忽那对准她的毒牙喷出两道毒液。她瞬间便招出一面火墙,挡在自己身前,黝黑的毒液淋溅在火墙上,顿时刺啦一声,冒出一股普蓝色的浊烟。
她也不再观察这具仍在抽动的女怪,唤动身前的火墙压在蜘蛛女怪的身上。
那女怪顿时凄厉地惨叫出声,隐隐约约她似乎在说些什么,只可惜还没能听清她未尽的话,她便彻底断了气。
青白色的火焰渐渐熄了,这条走廊也渐渐地暗了下去,她们此前一直都没来得及发现,自走廊里刮起那道怪风之后,原本窗明几净的走廊上就多出各种斑斑驳驳。
就像那道风带走这里沉寂已久的时光,推着它快速奔向衰落与破败。
然而她们没来得及在意这么多,因为在女怪燃烧殆尽的灰白色余烬中同样有一张正面女怪,背面少年的画像,那少年眼神飞扬,恍若有星光坠在眼底,身形不算健硕,却也算是有些肌肉,而少年的下方也同样有几行字。
【我曾经永恒追寻着朝阳、晨露、虹霓、清风、繁花与果实。我曾经永恒地追寻所有带着光亮的事物,追寻它们,记录它们,拥有它们。一直到此刻,当我堕入永恒的黑暗时,这一切都变成暗色,我的眼睛中再也看不到任何光明,我的余生唯有死亡。
是谁杀了我,是你们。
是谁打开我的背包并拿走其中的画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