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宋晚不敢置信的看向云珩,很是自责,“都怪我,如果我拿到这封信,直接交给圣上就好了。我还睡了这么久,耽误了这么重要的事……”
“这不关你的事,别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云珩看到她这副样子,心疼极了,将她抱在怀里小心的安抚着。
“你放心,这些事都在圣上的掌握之中。现在二舅舅已经赶到了玉门关,定然不会让北鞑那帮畜牲攻进城的。”
宋晚还是不放心:“舅舅已经二十多年没有上过战场,万一……”
“别胡思乱想吓自己。”云珩将骨节分明的食指抵在她的唇边,轻轻的摇摇头,“我们要相信舅舅。”
宋晚也怕自己一语成谶,只能闭上嘴轻轻点点头,只是紧紧揪着的手指泄露了她心底的慌乱。
草草用了几只小馄饨,宋晚便又被云珩哄着上榻安眠。
只是梦里光怪陆离混乱得紧,一会儿是大舅舅投了敌领兵来攻打玉门关,一会儿是二舅舅被大舅舅一□□中胸膛,一会儿是贺钦被北鞑的大刀砍掉头颅。
她被吓醒时,满身汗湿,抱着被子呆呆地看着帐顶,许久才缓过来。
她轻轻扭头,发现床榻的另一边已经空了,想来是云珩已经早早的上朝去了。
唤了春岚来沐浴更衣,出了一身的汗,身上倒是清爽了许多。
她想着梦里的场景,很是魂不守舍。
昨儿夜里与云珩说话的时候,倒是忘了问大舅舅和外祖父的事。等着他回来,便问问吧。
无论如何,她是不会相信外祖父和大舅舅会叛国的。
只是这一等,却等到了公爹云峥浑身是血的被抬了回来。
紧接着,是洪喜公公来传旨,说云珏和云珩在朝堂上公然殴打忠勇侯和忠勇侯世子,顶撞圣上,被打入大牢的消息。
长嫂沈觅双得了消息,直接晕了过去。
婆母长阳长公主此时还在宫中,消息也递不进去,也并未有只言片语传出来,不知是不是被软禁了。
云玥还是个尚未及笄的孩子,长阳侯府上上下下,便只剩宋晚这一个主心骨。
长阳侯府中的管事们倒也不像旁的府上一般没有见识,出了事便乱作一团。狠狠地罚了几个闹事的下人以儆效尤,便亲自去前面盯着等消息。
宋晚招了管事们过来,仔细叮嘱了一番,喂他们吃了定心丸。
虽说府上有大夫,也请了外面的郎中来瞧,宋晚依旧不放心,派人请了将军府的府医江随过来亲自给云峥瞧病。
那是退役的军医,治疗这样的外伤又快又好。
江随给云峥上了药包扎好,对宋晚道:“外伤好医,但是侯爷受了三十杖,怕是伤及了内里。今夜若是不起高热还好,若是起了高热,又迟迟不退,怕是药石无医啊。”
“大夫,您一定要救我父亲!不管多少钱,求您一定治好他!”云玥哭的眼睛红肿,拉着江随就要给他跪下。
江随哪里敢受她这一礼,慌忙避开了去。
见春岚扶住云玥的手臂将她扶起来,江随这才说道:“大小姐放心,老夫定会竭尽所能,将侯爷医好。只是……”
“只是什么?”云玥拉着他连忙问道。
宋晚见他脸色为难,宽慰道:“有什么为难的,江爷爷尽管开口,我们定然满足!”
“倒不是为难。”江随叹息一声,“近日里,京都医馆中的桑叶突然销售一空,那是退热的良药,不知侯府可能寻到此药?”
“江爷爷放心,此事交给我来办。”宋晚应下,“为保万全,还请江爷爷近日住在侯府。”
“自然。”
安排好此处,宋晚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也已经回来了。
云玥不肯回自己的院子,非要在此处等着云峥醒来,宋晚无法,便留了行事妥帖的春岚在此处陪着,自己去花厅听消息。
“外面都在传些什么?”
下人恭敬行礼:“回禀少奶奶,外面的人都说咱们侯爷尚了公主就不该再领军权,更何况是羽林卫这种重要的位置。圣上想让长公主和离,长公主也愿意,但咱们侯爷和两位爷不答应。
圣上恼怒,便于今日早朝又提及此事,咱们两位爷顶撞了圣上,忠勇侯和世子帮着圣上说了几句话,咱们爷就将人给打了。圣上大怒,将咱们两位爷下了大狱,侯爷护子心切,又被圣上指责教子无方,打了三十棍。”
宋晚垂了垂眸子,又问道:“外面对咱们侯府的评论如何?”
“这……”下人很是为难,抬眼偷摸瞧了一眼宋晚的脸色,又飞快的垂下。
如此,宋晚心里便有了数:“你尽管大胆的说,恕你无罪。”
下人拘谨了片刻,见宋晚很是执着,只好咬牙将外面那些诋毁和污言秽语稍加修饰了一番再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