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主持人念着台本上的台词,迎接着两位主角上台,付钰握紧拳头,正准备走上台,手臂被人抓住了。
“你还要去?”是许越。
付钰看着他英俊的脸孔在聚光灯下闪着光,脸上有几分难过似的,真是……一瞬间,付钰竟然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这一幕。
但随即,场外开始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付钰又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我不去,难道你以为我跑得了吗?”
许越扯着他的腕子,下定决心似的:“你和我走。”
付钰怔住了,半响,才想起收回手腕,呐呐道:“和你走?你能负得了责?”
许越脸颊微微发着红,抓得很紧,急急道:“这里很危险,和我走吧。”
场馆内乱成一团,先是本该上台致辞的赵南禹赵理事长不见了,又是赵铮然不见了。受邀前来观礼的许家父母站在展厅里,许母看了一阵热闹,朝许父幸灾乐祸道:“看来今天这婚定不成了。”
话音刚落,人群里一声惊呼:“新娘和许家那小子跑了!”
许母许父站得远,一开始没听清,等凝神听了一会儿,险些两眼一翻昏过去。
……
赵铮然看着追踪器上位置,简直恨不得将那颗红点盯出花来。
“咱们把许越扔那能行吗?”岑故打了一把方向盘,出声道。
赵铮然一脸苍白,魂都飘远了似的,岑故看着后视镜,叹了一口气:“我们的人已经去找了,只要弟妹的定位器没出错,这会儿估计快到了。”
“定位一直没动过,关颂趁机把定位器藏在去的路上了。”赵铮然还是一脸冷色,说完继续埋头去盯那定位器。
砰———
关颂咬紧牙关,将油门猛踩到底。他抬头看了看后视镜,两三辆改装装甲车也跟着加速,死死地咬住了关颂的车。
关颂猛地打转方向盘,一颗子弹擦着车门呼啸而过,发出尖锐的声音。副驾的小孩捂着耳朵,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声音。
轮胎剐在地面擦出尖锐的摩擦声,关颂猛打方向盘一个甩尾,避开侧方来车的撞击。速度太快,小孩在副驾东倒西歪,咚的一声撞到了座驾上。
小孩发出一声痛呼,随即俯下身死死扒住副驾坐垫。关颂无暇顾及小孩,只能死死咬住嘴唇,竭尽深思避开不断想要撞击自己的车。
但无论关颂怎么猛踩油门,身后的车子都已经呈现出现夹击之势,关颂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哪里比得上经验丰富的保镖。
“过……来。”关颂感觉到嘴角溢出温热的液体,微微分心朝小孩道。
小孩立马顺着爬垫歪歪扭扭爬向他。
车身在剧烈的撞击中发出金属扭曲的哀鸣。关颂单手将孩子箍进怀里,齿间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轮胎碾碎护栏的刹那,他扯开安全带抱着孩子蜷成一团。
碎石刮破衣物的声音混着孩童压抑的抽气声,两人顺着陡坡滚进腐叶堆时,关颂用脊背撞断了三根碗口粗的枯枝。怀中小孩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滚烫的额头贴着他渗血的锁骨。
“别...”他咽下喉间腥甜,摸索着扯下外套缠住小孩渗血的膝盖。月光穿过树冠斑驳落下,映出小孩瞳孔里涣散的光——是应激性高烧。
潮湿的洞穴岩壁滴着水,关颂紧紧包裹住瑟瑟发抖的孩子。
“妈、妈妈...”小孩烧得神志不清,滚烫的指尖揪住他染血的衬衫,“要听......歌”
关颂喉结重重滚动。二十年前同样的雨夜,也有双温暖的手拍着他的脊背哼歌。
关颂张了张嘴,脑海里闪过母亲和父亲的模样,又闪过父亲躺在血泊里的样子。
半响,他张开嘴,声音很慢也很哑:“月、月亮光光...照、照床前...”
小孩在他走调的歌声里渐渐止住抽泣,烧红的脸颊蹭着他染血的掌心:“妈妈......”
沙哑的笑声震得胸腔发痛,关颂继续磕绊地唱:"阿囡阿囡...莫、莫惊惶..."每唱半句就要吞咽带血的唾液,被树枝撞击的脊骨随着喘息刺痛。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关颂隐约听到了悉悉索索地脚步声。
关颂将小孩塞进洞穴深处,轻声嘱咐道:“别出、声。”话罢起身,行走间故意踢翻洞口的碎石。
月光将追逐者的影子拉得极长。关颂朝着与洞穴相反的方向狂奔,故意让沾血的衬衫拂过带刺的灌木。
当第一束强光打在后背时,他笑了笑——至少那些走调的歌声,曾为那个可怜的孩子筑起过十分钟的童话。
“别动!他在这!”一个保镖钳住他的手臂,大声喊道。
直到被押送到车子里,确保几个保镖没有搜查那个小孩的意思,关颂终于沉沉地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