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关颂说的,他是一个beta,否则他现在就会感受整个人被浓烈的青梅酒味包裹,密不透风,幸亏关颂是beta,不然重逢的第一天就会落荒而逃,五年没溢出的信息素,只是尝到熟悉的味道就失控到难以压制。
脖颈的腺体剧烈地跳动,犬齿咬上舌尖,直到口腔弥漫出铁锈味,脑内那根弦重新绷紧,赵铮然直起身子,压下眸子里疯狂的情绪,露出一个足够无害地、冷静地笑。
“忘了也没关系,我可以再重复很多遍。”
这句话像另一个魔咒,不停地循环播放在关颂脑子里,让他的睡眠成为难题。
但现在还有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亟待解决,当天晚上关颂加上了贺冬远的朋友,以便制定婚礼上的糕点单,充分了解以后,新娘想要全是芒果为主的甜品,因为她的alpha信息素是芒果,她希望在婚礼当天沐浴在自A信息素里步入婚姻的殿堂。
【涂涂:你能理解我吗亲爱的?我真的非常想要实现这个完美的想法。】
【关颂:当然。猫猫肯定jpg.】
【涂涂:谢谢你,不过我希望不要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芒果的糕点好吗?想有点新意。】
这要求有点怪,但关颂还是尽力调节。
【关颂:那就不能用芒果装饰甜品,只能做夹心了,您可以接受吗?】
【涂涂:当然可以!!谢谢你的理解。】
关颂当然能够理解她的想法,有问题的是他有非常严重的芒果过敏,皮肤碰到都会起疹子,但这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他从未做过婚礼的甜品师,关颂不想错过。
“关小颂,你脖子怎么了?”宋青如指着关颂的脖子一脸惊恐。
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又被一只手拍开,宋青如瞪着他,语气有点凶,“别摸,你碰芒果了?”
应该是刚刚练习甜品的时候,不注意用手摸了一下脖子,明明做好措施了,关颂懊恼的点点头。
“越来越红了。”宋青如一边说一边转身在柜子里翻找,碎碎念,“关小颂,你芒果过敏成那个死样子,去碰芒果干什么?”
说起来宋青如对于关颂芒果这件事有相当大的阴影,当时他们才认识没多久,关颂瘦得大点的风都能吹跑,宋青如就常常带一些甜品饮料投喂关颂,结果一不小心买到了含芒果的饮料,差点给关颂喝进急诊,把宋设计师的投喂热情打击得体无完肤。
吃了药,关颂把要接婚礼甜品的事告诉宋青如,不出意外的遭到了他的强烈反对。
“不行!做那么多芒果甜品,万一婚礼当天不小心碰到了,或者新郎突然信息素失控怎么办?不行不行,我不同意。”宋青如摇摇头,用手臂比了一个大大的叉,一副一切免谈的样子。
“我会做好防护措施,新郎也不会失控的,哪有那么倒霉的事?”关颂抓着宋青如的手臂做保证。
当然,他要是知道宋青如的嘴这么灵,一定让他预言彩票号。
只是现在他还怀揣着美好的期待不断练习甜品,顺便应付赵铮然不时地骚扰。
【Z:[视频]】
【Z:snowy拜年。】
视频里小狗两只小爪子合在一起作揖,耳朵一晃一晃的,黑豆似的眼睛亮亮地看向镜头,整条视频只有十几秒,最后几秒一只骨节分明手伸出摸摸小狗脑袋,用清冷低沉的声音吐出几个音节。
“Good girl.”
【Z:snowy的毛很软,你想摸一摸吗?】
视频里的小狗很可爱,关颂也想摸,但不想回复,于是只在屏幕上敲了一个表情就放下了通讯器。
提示音响起,赵铮然把手上空了的抑制剂扔进垃圾桶里,拿起通讯器。
【关颂:[微笑][微笑][微笑]】
手指敲了几下,赵铮然回他。
【Z:真敷衍。】
———咔擦。
门从外面打开,许越拎着几瓶酒走进来,后面跟着黑着脸的岑故。
“surprise!”许越一边把鞋踢开,一边举起拎着酒瓶的手,还不忘吐槽,“你这家里干净得和雪洞似的,每次进来都以为是样板间。”
通讯器那端没再传来消息,赵铮然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回怼:“每次进来?那你是该去治治脑子。”
许越左耳进右耳出,兴致勃勃地把酒瓶抛出去,“接着!”又转身揽住一言不发的岑故,“我可是来安慰你们的。”
扒拉开许越的手臂,岑故冷着脸走到沙发上坐下,“你是来看热闹的才对吧?”
许越不理他,走上前一屁股坐下,把酒瓶打开递给赵铮然,不出意料地遭到拒绝后破防,“欸!喊你去玩也不出去,都到你家里了,酒也不喝,简直是没意思。”说完自己喝了一口酒。
对这点岑故也深表赞同,抛却前嫌和许越碰了碰瓶子。
看着两人越喝越上头,赵铮然纳闷,“你们到底来干嘛?”
许越抢答:“庆祝岑故第十六次追回老婆失败,撒花!欸欸欸!!!不要打脸啊~~”
十几分钟后,两人冷着脸坐下,怕许越再说胡话,岑故先开口道:“送请柬,杨家那位要结婚了。”
“杨煦?和谁?”
“智华集团老总的小女儿,涂牧谣。”岑故说。
“说来也奇怪。”许越摸着下巴,“杨熙之前和一个alpha纠缠那么久,搞得那么高调,涂家也舍得让女儿去趟这人趟浑水?涂牧谣不是圈里出了名的有能力,之前她大哥搞出的事被她几下就摆平了,这么好的女儿,涂家那位图啥啊?”
嗤笑一声,岑故说:“脑子被传宗接代夺舍了呗,一家子脑残,也就涂牧谣有点脑子还被排挤了。”
赵铮然之前也见过那位涂小姐,心思缜密,城府极深,不像是会老老实实接受安排和烂人结婚的人,这次的婚礼估计不会顺利。
“我不去。”把请柬推出去,赵铮然说。
两只手指按住请柬,岑故面色严肃,“这请柬是赵理事长那边送过来,你如果不去,送请柬的人可能会找到这来。”
心情沉到谷底,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唇角,赵铮然语气森然:“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