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这般貌美,本就该配好看的衣裳。
这是去岁爹爹晋升后赠她的,花了不少钱。
她虽然有些心疼,但却是毫不吝啬。
再说,杏黄色显黑,她皮肤又不算太白,这衣裳并不适合她。
倒不如送给表姐,还能更大程度上展现这件衣裳的美丽。
她都这般说了,孟扶楹犹豫再三,还是接下:“那便多谢清儿妹妹了。”
蘅芜见这衣裳的第一眼便看上了,两眼都在放着光,见孟扶楹同意,忙不迭便跑去收起来。
姑娘若是穿这身去春日宴,肯定不会被人看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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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芜知道这身衣裳会极衬孟扶楹,但等春日宴当日,孟扶楹换上衣裳后从里屋走出来时,她仍是不可避免地被惊艳到了。
姑娘甚至还未上妆盘发,青丝只是那样随意披在肩上,便已经是美得不可方物。
蘅芜愣了好半天,直到孟扶楹坐在梳妆镜前出声唤她,她才猛然回过神来,连忙上前为姑娘梳妆打扮。
她简单为孟扶楹挽了个飞仙髻,露出女子流畅的肩颈线条,发丝间斜插镂空银丝蝶形步摇,垂落纤纤流苏。
她站在女子身后,透过镜子不禁感慨:“姑娘真好看。”
镜中女子明眸皓齿,柳眉杏眸,听了蘅芜的话,手轻抚上发髻,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是蘅芜手艺好。”
话音甫落,便传来两声叩门声。
赵婉清的声音隔着门遥遥传来:“表姐可准备好了?”
孟扶楹同蘅芜对视一眼,随后应道:“好了,即刻就来。”
正门外,马车已经备好。
孟扶楹和赵婉清一前一后上了车。
待两人并肩坐好后,马车便缓缓向平钰街驶去。
马车平稳后,孟扶楹开口问道:“清儿可知那乔南鹤是何人?往日里可曾与她有过交集?”
她只知是设宴之人是乔家嫡长女乔南鹤,但不知为何她也在受邀之列。
赵婉清摇摇头:“我同乔家二姑娘乔南音是同窗,但却从未见过她阿姐。”
孟扶楹有些不安地抿唇。
她隐约记得阿姐曾经同她说过乔家长女,但实在想不起是为何提起。
孟家有两女,长女孟言澈,次女孟扶楹,相差两岁有余。
孟言澈长于京城,同孟扶楹虽见的不多,感情却是极好,平素也常有书信往来。
她既和孟扶楹提起过乔南鹤,那两人之间想必是有过交集的。
乔家和赵家素无往来,这赏花宴的请函,八成是冲着她来的。
她平日里做事习惯提前安排好一切,如今所遇之事乍然脱离掌控,她少不得有些不安。
然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车内陷入了沉默,而就在孟扶楹这般胡思乱想之中,马车驶进了平钰街,稳稳地停在永宁侯府门口。
赵婉清行事向来不拘小节,不待车夫放好轿凳便跳了下来。
蘅芜双手举至额头,孟扶楹轻轻搭上,跟在后面下了车。
女子垂首,薄纱掩面,只露出了姣好的眉眼,却硬生生叫旁边众人眼睛都看直了,不知道从何处甚至传来几声惊叹。
永宁侯府正门向外半开,站在门口处的男子本在翻看手上名单,抬头时恰看见这一幕,微微眯起眸子,向身旁管家问道:“那是哪家姑娘?”
“回公子的话,奴才只认得旁边那位。”管家微微弯腰,恭敬道,“是赵家独女赵婉清。”
听了这话,乔淮序心底当即便有了答案。
同赵家姑娘一起来的,除了刚搬回来的孟家那位二姑娘,还能有谁?
只是——
这名帖上似乎并无她的名字。
他将手上册子来回翻了两遍,却并未在上面找到孟姓之人。
乔淮序低声吩咐:“你去问一下南鹤是否邀请了孟家二姑娘。”
这春日宴是乔南鹤做主设下的宴席,她既开口请他今日来查验请帖,虽然他并不懂为何,但身为兄长,并无不应之理。
只一点,他并不知晓南鹤都邀请了谁,免不得会有些麻烦。
——恰如此时。
管家得令,应了“是”后便躬身退下。
他这边刚走,赵婉清便挽着孟扶楹过来,将请帖递给乔淮序。
乔淮序一一接过两人手上请帖核对,仔细抚过帖上纹路,随后打开比对。
他目光扫过请帖左上角。
原来孟家二姑娘姓孟名唤扶楹。
但当看到右下角时,他没忍住皱起了眉。
赵婉清的请帖自是无错,册子上也确有此名。
只是这孟扶楹不仅不在受邀之列,递过来的帖子上也无南鹤刻印。
可从那请帖的样式与工艺来看,确实是出自永宁侯府的。
见他面有疑惑,赵婉清不免发问:“可是有何不妥?”
“并无。”乔淮序未多做纠结,只当南鹤发请帖的时候出了些纰漏,便侧身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