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老夫人又有心想问你就这般信这崔三姑娘吗?她虽也觉着崔令胭不错,可倘若细查之下崔令胭真和那戚绍章有什么不清不白,到时候孙儿该如何......
窦老夫人想到此处心中又有些发愁,可这话也不好开口问,才刚想着就听陆秉之道:“祖母不必多想,崔氏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自掘坟墓的。”
“孙儿还有些事情,就不陪着祖母了。”
陆秉之说完这话,便起身告退。
直到他走出去,窦老夫人还没回过神来,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什么聪明人,秉之难道见过这崔令胭?还是说,有什么我这当祖母的都不知道的?”
孙嬷嬷看着自家老夫人一脸不解的样子,出声宽慰道:“老夫人,世子既有了安排,您就别操心了。奴婢虽只见过崔三姑娘几回,却也看得出来崔三姑娘是个心思通透的。您想想,她六岁起就被生母戚氏送去外家,可她回来时身上哪里有小门小户的小家子气,甚至进宫拜见太后时,也得了太后的赏赐,虽说这赏赐有几分是因着崔大姑娘的缘故,可太后若是瞧不上这崔三姑娘,又哪里会给她赏赐些什么,给她这份儿体面?可见,这崔三姑娘身上是有几分通透豁达的,她这经历若是换成旁的高门大户的姑娘,说不得都移了心性,满眼的嫉妒和不甘了,可奴婢没从她身上看出这些情绪来,反倒有几分通透坦然,这样的聪明人,就和世子说得一样,哪里会自掘坟墓,私相授受坏了自己的名声。”
“要奴婢说,必是有人看不惯她,想要坏了她的名声,叫她没了这桩婚事,甚至是哪怕嫁进咱们卫国公府,也会因着名声受损受到磋磨。”
孙嬷嬷思忖一下,迟疑了一下又道:“保不准就是他们宁寿侯府的哪位姑娘做的。”
窦老夫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孙嬷嬷指的是哪个。
两家因着亲事彼此都算了解,所以窦老夫人知道宁寿侯府总共有三位姑娘,长房嫡出的崔令徽,崔令胭,和二房庶女崔令音。
窦老夫人脸色沉了下来:“难道是二房那个庶女?”
“她一个庶出,难道还想嫁进咱们卫国公府,当秉之的妻子?我虽并非全然看不起庶出之女,可秉之这样的身份,显然不会娶她?”
孙嬷嬷出声道:“有些人便是心比天高,兴许觉着比起自小养在外家,刚回府的崔三姑娘来,她这个自小在侯府长大的庶女更有资格当这个世子夫人呢?”
“之前她不敢和崔令徽比,如今未必是如此,兴许觉着是崔令胭抢了本该落到她头上的婚事,所以才有了这些个流言蜚语,想要坏了崔令胭的名声。”
“奴婢说句实在话,咱们世子和寻常男子有些不同,许是不将人放在心上,也不在乎这些男女之事,所以面对这些流言蜚语也能这般果断,不被影响。再加上世子身份尊贵,生母又是已故长公主,在府里说一不二。可换了旁人,不管这些流言蜚语是真是假,这崔三姑娘无论如何辩解也改变不了名声受损的事情,怕是要被逼死了。”
窦老夫人眼底露出几分冷然来:“若真是崔令音,我还真是小瞧宁寿侯府这个庶女了。”
窦老夫人揉了揉眉心,轻轻叹了口气,道:“罢了,都交给秉之处理吧。不过若真是崔令音,侯府定要给咱们国公府一个交代的。”
......
牡丹院
陆丹若眉眼间带着几分嘲讽,含笑对着母亲岑氏道:“您不知道外头那些人如何议论崔令胭和那戚绍章,编排的可是难听呢。真真是可笑,先是崔令徽故意失足落水,又得了寒症不要这桩婚事了。如今换成崔令胭,又闹出在外家和表哥不清不楚的事情来,他陆秉之还不知被人如何笑话,笑他一连两次婚事都出了岔子。”
“您说,这崔令胭还会不会嫁进咱们卫国公府?”
岑氏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难说,也不知你祖母那里是个什么想法,你祖母对小辈们一向慈爱,对女子也不甚苛责,不管是真慈爱还是装装样子,博个宽厚的名声,她不至于直接就认定崔令胭和那戚绍章不清不白。可她又最疼陆秉之这个孙儿,事关陆秉之,你祖母如何想我也不清楚。”
岑氏想了想,说出了真心话:“要我说,这崔令胭坏了名声嫁过来也好,免得她摆世子夫人的架子。若是再换个高门大户的姑娘,对娘和你未必是件好事。”
陆丹若听着岑氏这话,却是撇了撇嘴,不屑道:“话虽如此,可若是崔令胭进了门当了我的嫂嫂,有这样一个名声受损的嫂嫂,我这当小姑子的还不知如何被笑话呢,往后出去参加宴席,也丢脸得很,我可不要她当我的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