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位故人告诉我的,曾经有人也问过她要如何制服一匹烈马,当时,她就是这样说的。是以今日我也会这样告诉陛下。”
萧思悦训斥我:“当今的皇帝陛下能与常人相比吗?旁人听到这个答案,只会觉得这女子思维异于常人,不可掌握要尽早远离。可这是当今陛下,你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我拍拍她的手安抚她:“没事,相命师傅说我高寿,不会这么早葬送在这后宫中的。”
萧思悦不懂我在说什么:“江湖术士的话何足为惧?难道他在为姐姐相面之时,也预测到了姐姐会到这后宫中来?”
眼见萧思悦不信,我起了逗她的心思:“是啊,当年相面的那个人,果真同我讲,我以后会入宫。”
“武姐姐!”萧思悦随着我,一路蹦蹦跳跳出了马场。
待回到宫里,陛下的赏赐竟已经先来到了。
来传旨的侍从对我毕恭毕敬:“武才人,这是陛下刚刚说要赏你的珍宝。陛下还说,您不需要亲自去谢恩,只收下即可。”
我向他道谢,劳烦他跑着一趟。
这大抵是陛下不好驳了自己的话,才派人给我送来这些。我心里很清楚,陛下原本就忌惮我,这下,更是将他的疑心放大了数倍。
进一步有进一步的得失,反之亦然。我没什么好后悔的。只是我没想到,伴随着这份礼物到来的,还有陛下对我的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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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我照例早起去了徐贤妃处,同她话话家常,讨教她一手毛笔字的精髓。正午待贤妃午睡,我便回来我自己的殿里逗我的鹦鹉玩。
一眨眼,我已经被太宗皇帝冷落了六年。
六年时光飞逝,我的日子平凡地重复着。
人人都知在马场那次后,武才人便失了皇帝的宠爱。连我所住的承庆殿,也不再是我一人独居,陆续有两位不得宠的才人也搬进来同我一块住。
只有我并不在意。
徐贤妃常开解我,让我去跟陛下低个头,再设计重获盛宠。二十一岁的花样年华,若是白白蹉跎在这深宫之中无人得见,该是多么可惜的事情。她每每这样说,我每每都答她:“贤妃娘娘这话,是不想让妾待在您身边讨教您这笔书法的精妙之处吗?”
说得多了,她叹口气,便也不再提了。
而我的鹦鹉,在我六年来的养育和教导中,终于在前年愿意开口说话了。
萧思悦来过,也问我为何不教一点“陛下万岁,陛下吉祥”之类的喜庆话,偏要教鹦鹉念诗。
诗长,自然要好几年才能学会。她恨铁不成钢,若我教几句吉祥话,想必早已靠鹦鹉获得陛下的盛宠。
我却是不屑:“若是到了要靠畜生来争宠的地步,那我武媚倒不如一条白绫自缢,省得做这种有失尊严的事情。”挑了东西喂鹦鹉,又漫不经心地补充:“只要你和徐贤妃娘娘一日不失宠,我武媚就不会饿死在这深宫之中。”
“武姐姐!”她见我固执,不肯跟皇帝低头,气得跺跺脚,终是换了个话题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