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010说出的名字跟他心里的名字印合,一点侥幸都不留给他。
他说——白妤。
握着方向盘的手攥紧,白妤死了,但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过,晏辞也没有。
他提着东西开了门,秦姨正在客厅里急得团团转,看到林唯开门进来她急急忙忙接过林唯手里的东西。
“林先生你去哪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和秦姨一块把东西收拾进厨房:“没事,车半路坏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秦姨明显松了口气,“晏先生说等会就回来了。”
“嗯。”
晏辞回来的时候林唯在书房画画,他不想把晏辞书房弄脏,就捏着铅笔在纸上随便画,想到什么画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下楼吃饭了。”
林唯放下铅笔,手上沾满了铅笔的铅色,“好,我去个洗手。”
晏辞跟在他后面和他一块去洗手,终于在林唯打肥皂的时候忍不住问:“你今天下午去哪了?秦姨说你出去买东西去了很长时间。”
林唯仔细的搓着手上的泡沫,直到泡沫把两只手都沾满,他把手伸到水下冲,声音伴随着水声:“车坏了,找人修了一下。”
晏辞没有怀疑:“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你在公司,离商场远着呢,而且你会修车吗。”林唯擦干净手上的水,沉了沉气,开口,“你……有白妤的联系方式吗?”
晏辞语气听不出其他,只是略带着些醋味:“你找她的做什么?”
林唯牵动着唇角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晏辞的头:“我就是想跟她说声抱歉,再跟她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所以,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晏辞牵下林唯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捏了捏,“先下楼吃饭吧,边吃边说。”
秦姨已经走了,晏辞给林唯布菜,给他盛汤,但林唯显然没有心思吃东西。
“白妤是怎么了吗?”
晏辞捏着筷子的手也放下了,沉默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措辞,但话语总是很残忍:“白妤,死了。”
林唯的心被揪得很疼,声音有些抖:“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晏辞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理亏,虽然他不喜欢白妤接近林唯,但是不否认白妤是个好姑娘。
“年前。在家里溺亡的。”
溺亡,林唯不信这个说辞。
“别骗我,晏辞。”
晏辞垂下眸子,视线里只看得见林唯放在桌子上骨节分明的手,他的手很好看,握着画笔时很好看,抓在自己身上时很好看,握着枪的时候也很好看。
“白妤是怎么死的?”
“你现在……是在怀疑我?”
林唯垂下了视线,声音很轻:“我没有,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罢了。
“白妤是一个很好女孩子,不可能会自杀,那她怎么死的?”他伸手抓住晏辞的手,“你其实知道真相的,对不对?”
或者,晏辞只是想骗他说不知道……
“你冷静一下林唯。”他反握住林唯微颤的手,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林唯一情绪激动手就不受控制的细颤。
他把林唯手里捏着的勺子拿出来放下,把他揽进自己怀里,手一下一下的在他背后拍着,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没事。
最后林唯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床上了,晏辞的胳膊还像往常一样搭在压在他腰上。
他睁着眼无神的盯着黑洞洞的夜,盯了一会又缓缓起身,晏辞还在睡着,他把晏辞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拿下去,拿着放在床边的手机出了卧室。
他的房间跟书房中间隔了一间,他没有开灯走了进去,关上了门,站在窗前吹风。
手机幽幽的光打在他脸上,他手指动了动,在一排列表中找到了一人的电话。
盲音响了很久没有人接,直到电话自动挂断,他又打了第二个,盲音一声一声的响,林唯在心里默数着数,他数到第三十八的时候电话才被接起,对方很不耐烦的“喂”了一声。
“陈总你好,我是林唯。”
对方半夜被吵醒情绪不佳,烦躁的嗯了一声。
“你知道杀白妤的人是谁吗?”
陈暮祀的困意似乎被林唯这句话打散了,“晏辞不知道?”
“我想听你说,陈总。”
陈暮祀揉了揉自己睡乱的头发,语气带着些轻佻:“不好意思啊林先生,我不知道你们小情侣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些事情不该是我这个外人该介入的。”
“陈总何必这样。”
陈暮祀半靠在床上,这刨根问底的性子倒是跟陈方有的一拼:“晏辞不告诉你自然他的道理。”
“我现在只想从陈总你这里知道。”
陈暮祀叹了口气,林唯比陈方聪明多了,亏得晏辞能瞒他这么久。
“林先生,我是个生意人,如果你真的成心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事情,就要拿出能让我心动的筹码,不然这件事林先生还是自己去问晏辞比较好。”
“我有筹码。”林唯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过来,“我知道陈总和陈方的关系不简单,我可以给你陈方消息。”
陈暮祀弯了弯唇角,半长的头发垂在肩上,桌边开着的小灯给他镀上一层朦胧的暖意。
果然还是陈方更招人喜欢一点,太聪明了可不好。
“单是陈方的消息并不能让我心动。”
“不只是陈方的动向,还有陈方的未来的规划和想法,让陈方的全部都在陈总的掌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