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收回枪,迅速上膛,对着她的左臂毫不犹豫地开下一枪。
特制的打妖枪“砰!”地一声,顷刻,米斯涟的左臂被直接连根打断。
伤口断裂处,蛇肉的烧焦气息传开,不一会儿,米斯涟的身体开始原地扭曲。只一瞬间,受伤的一半被无数鳞片包裹,黑色的粘液从断臂处留下,散开一阵阵腥臭的气味。
气味不受控地远扬十里,钻进在一旁看戏的祁山乌的鼻子里。反胃的感觉上来,眉头紧蹙着,她看着那变样的半边,心下泛起一个震惊的想法。
“做,我做。”米斯涟死咬着唇,猩红的眼里是不服但认命,“什么时候动手。”
“等会儿。”妖卫兵从自己的内袋里取下一根针管和一瓶药剂,伴随着啵地一声,他把药瓶掰开,药液被尽数拉进针管内。接着找到米斯涟的伤口,对准拿一片黑乎乎的腐肉,毫不犹豫地将针头刺进去,缓慢推动活塞。
刹那间,一阵密密麻麻,如同无数只蚂蚁噬咬一般的疼痛传来,米斯涟的额间很快沁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不到片刻,米斯涟的半身慢慢蜕变回来,左臂也在重新生长,迅速成型。
一切的一切,全部映入祁山乌的眼帘。
她只不过是想借这条线试探一下齐韩的底线,并且趁机制造出一个可以和纪纯同行的机会。
然而,就现在来看,好像收获的不只是她预期里的那些东西。
这是……一不小心,钓到了一条大鱼?
随后米斯涟和3756号狱员被带走,祁山乌边照顾着自己剩下的一个试炼夹缝,边给秦子瑶去了一条消息。
【监狱里,好像不只有人。】
【?】
还没来得及回信,祁山乌就已经跳进了另一个夹缝当中,直接隔绝外界信息。
直到她再次出来,就是警报声响彻整个监狱。
看到意料之中的尸体被摆放在眼前,加上齐韩满是怒气的脸色,和后续接上的一系列以监狱规则制度为大的话语,祁山乌心下了然。
想来,她和秦子瑶应该有点儿特别的东西在身上。
这个东西,最好不要外传。
但是需要激发。
同时监狱里面怕是养了一些不能见人的东西,所以需要用一套——不容许任何外人知道、触碰的框架体系,把它密不透风地框起来。
祁山乌想起那天见到的米斯涟,心下一顿,不由皱眉。
难道是:
监狱在通过把人和妖关在一起的方式,以妖为媒介,让狱员妖化,进而成为合格的捉妖员?
想到这里,一股寒气猛地上窜,仿若一条寒虫踩着血脉迅速游走,钻进身体的各个部分,一阵寒噤不自觉地席卷全身。
秦子瑶止不住地打颤。
脑中被噬咬的感觉持续性传来,信息通过屯饴一比一呈现。
转而画面又跳回到自己的小时候。
秦子瑶每隔一个月就要被送到实验室,身上插满针管,血珠一滴滴掉落砸开平静的池面,把温柔和蔼的父母,砸成一只只扭曲的魔鬼。
“为什么我是旁支,明明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凭什么我就不得管理家业?”
“为什么你会那么容易妖化?旁支的孩子不允许没有人样,你这么容易妖变,你爹我要怎么在这个家族上过活?”
“你爹我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可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
“你必须给我保持全人,必须稳进军区招选!”
“你必须是人!”
一滴滴粘液滴下,再被屯饴的内腹卷入。秦子瑶蜷缩在它的腹中,浑身狼狈不堪,闭着眼嗫嚅着:“我不是妖……我不是妖。”
“大瑶?”
“我不是妖……。”
“大瑶。”
祁山乌顶着一张与她过分相似的脸,展开肆意的笑容,开口说着:“靠你了。”
“大瑶……。”秦子瑶的身体慢慢稳定下来,昏死的前一秒,口型重复着:
靠我……。
“报告。”
“进。”
“少将,您找我?”齐韩恭敬地走到桌前站着。
听着声音,仇非晔仍然低着头,一边手中签着文件,一边向他示意站在旁边的人,缓缓开口,说:“听你汇报说前面有个领行监管出了事,现在缺着人,我给你重新安排一个。”
签完最后一页,把文件整了整才抬起头来,继续补充完整,“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名叫代莫尔。”
“代姨,这位是我的副官,齐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