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里,你的一切的不完美,都是完美的。”
横亘在两人目光之间的那只手缓缓移开,云殊意看清了谯承辞的脸。
绿得近乎漆黑的如裂缝一般的线条在男人脸上蔓延,谯承辞像一个即将破碎的陶俑,脆弱得仿佛不堪一击。
“丑。”谯承辞垂下眼,将面罩不断往上扯,想把这丑陋的痕迹再次藏起来。
“不丑。”云殊意抓住谯承辞的双手,制止男人的动作,把手放在男人耳后,不容拒绝地揭开了男人的面罩。
云殊意终于看见了谯承辞完整的脸。
和他想象的一样,英俊、硬朗——除了那些裂痕。
从衣领深处生长出来的深绿藤蔓顺着男人的锁骨,一路蜿蜒至脖颈、脸颊、直至眉心。
面罩再也无法替谯承辞掩盖异样,他成为了阳光下无法躲藏的异类。
线条像是谯承辞脸上的经脉,随着他的心跳不断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无尽的痛楚和无助。
谯承辞颤抖着手去捡地上的白色药片,胡乱抓了一把塞进嘴里。
云殊意捡起地上已经空了的药瓶,喃喃开口:“异化抑制药,成瘾、损害寿命……”
“谯承辞!”剩下的话没有看完,云殊意慌忙丢了药瓶,捏开男人的嘴,把还没有被咽下去的药全抠了出来。
看着手心大把的药片,云殊意又气又担心,拔高音量:“你是傻子吗!这种药和毒/品有什么区别!”
“疼……”谯承辞抓着云殊意的手腕想去拿药,额间渗着冷汗,艰难地从喉间挤出一个字。
云殊意抱住男人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暗中把药捏成齑粉扬了,“为什么会疼,是不是这些纹路的问题?”
“谯承辞,回答我!”
谯承辞死死箍住云殊意的腰,抓紧他的外套,力道大得恨不得撕碎青年的衣衫。
“是。”谯承辞咬牙,艰难地开口,“这是代价……”
“什么?”云殊意没有听明白谯承辞话里的意思,他想问谯承辞还有没有其他的减缓疼痛的方法,但怀里人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
云殊意从谯承辞口袋里翻出他的手机,解锁后找到通讯录,很快就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处理局局长——柳玉熹。
“喂?”
“你是柳玉熹?”
“是我,你是?”
云殊意语速很快,“谯承辞身上的异化你知道吗,为什么他会服用抑制剂,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
“这属于处理局机密,你无权过问。”柳玉熹声音冷静,反问,“为什么谯承辞手机会在你那,你对谯承辞做了什么。”
看着谯承辞即使昏睡也在颤抖的身体,云殊意握紧手机,沉声道:“告诉我谯承辞身上发生了什么,我有解决异兽的方法。”
对面沉默片刻,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没多久,柳玉熹开口:“谯承辞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不能告诉你,那是他的隐私。”
“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们从未逼过他,抑制剂也是最后的方法,如果不用服用抑制剂,他活不过三十五。”
“他又发病了是吗?没有容器能够承受得住他体内暴虐的能量,抑制是唯一的方法。”
“解决异兽的方法就是我。”云殊意抱紧自己昏迷不醒的爱人,留给柳玉熹最后一句话,“不要试图来找我,我会去找你。”
云殊意抱着人进了卧室,将人放在床上,仔细拉紧窗帘,又将床头仍在昏睡的洋葱放在客厅,锁好卧室门。
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后,他进了浴室。
浴室水汽弥漫,水珠从莲蓬头中洒落,砸在云殊意的身上,砸在冷硬的地上,灯光透过这层水雾,使一切变得朦胧柔和。
水雾缭绕间,云殊意的面容变得格外模糊,只留给灯光一个柔软的轮廓。
关掉淋浴,云殊意来到镜子前,掌心按在镜面上,从右往左轻轻一擦,擦出一片清晰的区域。
他看着自己泛红的脸。
没有容器?
他可以。
镜子很快再次被袅袅水雾覆盖,世界再次模糊,云殊意用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发,走了出去。
水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地,在地面上蜿蜒出一道散漫的水痕,水痕蜿蜒至床边,最后悄无声息地蒸发,只留淡淡的水汽。
云殊意跪坐在男人大腿上,十指灵活地解着男人的裤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