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碰到了某些不能碰的地方。
王宇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赶紧一把将赵越又按回墙上。
好在这动作间,机关相错,钥匙串落入了他的掌心。
他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赶紧用这得来不易的钥匙打开了宿舍的门。
“吱呀——”门里面依旧是单人小床,小书桌,木衣柜。
他转身把赵越扶了起来,同样拍了拍赵越的后背,一背的墙灰和地上的土渣子。
这小子有洁癖,我得给他拍仔细点,明早要是看到一裤子灰,他不得哭出来。
王宇忍不住笑了笑,转而拍着赵越的腰侧,这地上怎么这么多灰……
不是……醉成那个样子以后,他居然?起反应了?
拍灰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王宇慌乱的又扛起赵越,放在他的宿舍小床上,帮他脱去鞋袜。
想了想,又去衣柜里翻了翻,取出一条薄些的毛巾被,准备给赵越盖上一点东西再离开。
他不禁笑自己,真是从小到大,不管天多热,肚子上必须得盖点东西。
王宇抱着毛巾被抖了抖,回过头以后,赵越竟然坐了起来,起身晃晃悠悠的朝着他走来。
这小子,又要作些什么妖,为什么就是不能老老实实的睡觉!
王宇有些头疼,他准备像刚才一样,再把赵越按会床上,强制他关机睡觉。
只是没想到,赵越一把把他拽了过去,随即按到了宿舍的小床上,手劲儿之大,令他难以置信。
并且丝毫不由得他活动半点,强硬的把他锁在身下。
……小赵同学,真是难为情,好像碰到了……
王宇整个人都石化了,一动也不敢动。
赵越那双浓墨色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眨巴眨巴,清澈如水,看起来清醒了一些。
王宇想,看来是刚才那番挪进屋里的动作打破了他酣醉如泥的状态,把赵越弄的清醒了几分吧。
他尽量避开那里,伸手推了推身上的赵越,柔声说:“你起来,好好休息,我要回去了……”
没想到赵越依旧定定的看着他,半天才憋出一句:“别走。”
不是,他到底要干嘛啊!
王宇还是伸手去推,可是赵越似乎有点生气了,死死按住王宇的肩膀,把他卡在那里,动弹不得。
两人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与摩擦,王宇也承受不住,呼吸急促了起来。
浑身好烫,脑子里那些平日不敢见光的东西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夺取了他的八九分理智。
赵越抽回一只手,揭开了自己衬衣最上面的一颗纽扣,喉结滚动,王宇感觉自己的呼吸更加炙热。
赵越的刘海有点长长了,乖顺的贴在额前,银丝眼镜上爬升起渺渺雾气。
两人之间流动着对方滚烫的呼吸。
王宇抽出手,帮赵越取下了眼睛,月光把赵越脸颊的线条渲染出淡彩光晕。
赵越喝醉酒以后变得很主动,轻轻的吻着他的脸颊,嘴唇烫烫的。
如果你以为亲吻就只是停留在嘴唇、齿舌或是脖颈这些充满了欲念的部位,那就大错特错了,脸颊上蜻蜓点水的红热一触,这种纯然的爱意,就足以让人全身酥麻,甘愿沉沦了。
只是赵越好像不满足于这些,他的手游走到了王宇脖颈上那颗衬衫领口的半透明纽扣。
不多时,两人已经失去了最后的防备,只剩下最本真的自我,相对而视。
月光无限的清泠,宿舍中的两人却像是烈火浇油,焱光烛天。
孤独的灵魂都会渴望自己的生命走向激昂、热烈、滚烫。
他们都在渴望着一种比不平静还要更不平静的东西。
爱是最广袤的自由。
在爱的面前,一切的虚饰与矫揉,全都无处安放。
这时王宇理智尽数丧失,再也无力抵抗,只想狠狠吻遍他的全身。
命运要送来酒神的礼物,不管是谁都无法抵抗,只能双手接住。
恍惚间他脑子里的不是此刻眼前的赵越,而是那个穿着糊了不少泥土、泞着脏污白大褂的赵越;是两人初次见面时,赵越站在文化宫后院的大坑里,一个人默默挖坑的赵越;是带着银丝眼镜,认认真真的在手中的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的,与周遭所有人事物都决然割裂一样的赵越;是伏在法院地上,强攥着破碎的对讲机,反复呼叫自己的赵越,垂下的睫毛纤密如同初次破土的幼苗,而他眼角眉梢上是种沉重的等待之意。
如此的赵越反反复复的在他的心间出现,比任何潮水般汹涌的欢情更能挑起他的欲念。
“不要!”他禁不住低吼了一声,浑身上下猛的湿透了,一身的热汗涔涔遇上了一股窗缝袭来的小风,禁不住哆嗦了几下。
脑子也很快归于了清醒的原状。
他从床上爬起来,揉揉赵越些许凌乱的发丝,捧起他的脸,关切的问道:“没有弄到眼睛里吧?”
赵越摇摇头,从旁边扯了一件衣服擦了擦脸上身上的汗。
“哎——”王宇一看自己的衣服被他拿去擦脸,刚要制止,想想还是算了。
赵越像小猫一样乖巧的擦拭干净,就立即回到他的旁边躺了下来,做好了睡觉的准备,闭眼之前还不忘在两人的肚脐位置都盖上了毛巾被。
王宇侧着身看着眼前的赵越,偷偷笑了一下,随即也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