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余池是目击证人,也记得昨晚歹人身上的味道,和他一起,合情合理。
余池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也丝毫不扭捏,乖巧跟在了陈沚的身后。
江城临海,但是城北和城南的海岸完全不同,城北是沙质海岸,城南则是淤泥质海岸。
陈沚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带着余池来到了城北。
城北废弃仓库案必须尽快查清楚,昨晚的歹徒袭击也得查,陈沚从警几年的直觉告诉他,这两者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
只是他暂时还没找出这底下的暗线关系。
刚走到靠海的沙滩,陈沚就听到身旁传来清脆的声音,“就是这附近的味道!”
然后,陈沚就看见余池大步向海水边跑去,蹲在岸边闭上了眼睛。
陈沚没有跟上余池的步伐,而是在观察着附近,城北沿海的区域不是很大,只有约莫两公里的海岸线,想来排查不会很费劲。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小镇,镇里的建筑老旧,年轻人要么外出务工,要么移居到了城中,附近的房子基本都成了空房,少有人住,只剩一些老人家。
陈沚转身向最近的小卖部走去。
小卖部里还是十几年前流行的陈设,摆放着的商品也大多也过时了,老板已经两鬓斑白,正躺在门外台阶的椅子上晒太阳,脸上还盖着一个渔夫帽。
陈沚上前,音量比平时小了一些,“老板,镇上最近有没有陌生的年轻人来过?”
老板听到来人的声音,取下渔夫帽,浑浊的双眼将陈沚来回扫视了一遍之后,才缓缓开口:“年轻人呀,镇上的年轻人都出去喽,现在只剩我们这些老骨头还留在这里不肯走。”
老人脸上带笑,语气里却满是叹息,“你要是想找年轻人,去东隅村看看吧。”
陈沚见状,知道问不出什么话来,转身向外走去,就看到一个身影欢快地向自己跑来。
那人看到陈沚向外走,立即向陈沚挥了挥手。
陈沚加快步伐,走到男子身边时,男子却拉住他的手臂,鬼鬼祟祟向旁边走了一段距离。
“我问到了,它们说这一带的海边没什么年轻人,平时只有老年人会到海边晒晒太阳,”余池的声音被他自己刻意压低,“只有两个个中年男的偶尔会过来散步。”
“他们都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陈沚心底闪过一丝诧异,顺着余池手指的方向,陈沚看到一块路标,上面写着——前方五百米,东隅村。
他们立即一起前往。
“诶,陈队你不是还在休假吗?”还没走进村子,就听到许成木的大嗓门,“别这么拼,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陈沚对着许成木和他身后的几个队员点头示意,却看到许成木向自己越走越近,一只手还搭上了他的右肩。
“队长,这个证人怎么回事?”许成木压低了声音,在陈沚耳边悄声问道,“他怎么和你在一块?”
陈沚闷哼一声,脸色沉了下来,一双黑眸带着警告的气息,“许成木,把手拿下去。”
许成木这才感受到自己手下的触感,他也正奇怪呢,这大夏天的队长怎么衣服下面还穿一层。
原来是纱布。
“队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嘛。”许成木飞速把手从陈沚的肩膀上挪了下来,两只手举起来作投降状。
陈沚睨了许成木一眼,懒得理会对方嬉皮笑脸的模样,正色道:“查到什么线索了没有?”
许成木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村里只有十来户人家,我们已经排除了一大半,正准备排查剩下的三户。”
“下一户是一家渔具店。”
一行人来到渔具店,却扑了个空。
店门大开着,桌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找遍店前店后没有了人影。
人跑了。
“通知下去,封锁离开镇上的所有通路。”陈沚冷冽的声音响起,“我留下来搜证,其余人赶紧往外追。”
“是!”
陈沚先是把茶杯拿起,观察到喝过的痕迹,小心的取下生物痕迹封进了物证袋里,然后观察起了渔具店的陈设。
店内摆放和其他的渔具店无异,但是却鲜有生活气息,店后的屋子里也只有简单的一张床。
陈沚在床下找到了一个黑色箱子,打开里面摆放了十几把刀,其中□□最多,有五六把,和袭击他时所用的刀完全相同。
突然,门外响起脚步声。
陈沚警觉,把余池拉到身后,递给他一把□□,压低声音告诉余池:“你先隐身,有不对劲就往外跑,拿着这把刀自保。”
余池没有任何犹豫接下了刀,然后从陈沚的身后缓缓消失。
这个屋子很小,只有一张床,陈沚没有可以隐藏的地方,于是也拿起一把刀,悄声躲在了门后。
脚步声逐渐靠近。
一道身影冲进了屋内,径直走向了床,拖出床下的箱子取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
那人取出匕首后,看到箱内数量明显不对的□□,在原地一顿。
随后那人站起身转头,他的脸完完全全的显露在了陈沚面前。
那人的长相并不狠毒,甚至看起来颇有些老实憨厚,却在看到陈沚时,立马向陈沚扑了过去。
两人立即扭打成一团。
那人像是不要命一般的打法,加上陈沚肩上还有伤,没多久陈沚就落了下风。
陈沚被按在地上,在匕首即将刺入他的胸膛之时,几滴滚烫的液体从上而下滴到了他的颈侧。
是血。
他抬眼望上看,是余池拿着刀,抵在了男人的脖子上,可能因为太过紧张,手还有些抖。
“放开他!”
陈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听到余池有些颤抖的声线,像是听到了人鱼蛊惑人心的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