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无人在意,无人防范。
直到身上出现大片的红疹,又出现了人传人的现象,有的人意识到这是传染的,便开始简单粗糙的自我防范。
无非是离得人群远一点。
这病的狡猾之处便是期初的症状并不奇特,和风寒类似。但一旦出现红疹,就会发病极快,传染性也变得极强。
全身红疹长满之后,甚至脸上也全是疙疙瘩瘩流脓水的红色肿包,然后喉咙里也开始发作,一张嘴便能看见密密麻麻的红疹,发烂、发臭,人不能言、口不能语,病人会在极端的痛苦和挣扎中活活痛死,甚至窒息而死。
陆时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亲眼看见病人死前的惨状时,依然震撼异常且心痛无比。
如果没有宋玉姝示警,会有成千上万人这样痛苦地死去。
即便是他这样见过无数血腥场面的人,想象那个场景也感到后背发凉。
这找一次,他主动在皇帝那里争取了一个涉及京城东北处的差事,就是为了能随时观察这边的情况。
起初,顾昭也不理解。
目前他们有更重的事情要办,三皇子顾衡早就虎视眈眈,从他们返京后就屡次和他们抢差事、抢功劳。
南方的盐务清查已经接近尾声,他们现在应该防范顾衡在紧要关头刺他们一招。
陆时也明白,但却不好和顾昭明言,只能晓之以利。
他告诉顾昭,“京城东北都是穷民和流民,三皇子不愿意做、不屑去做,我们更要去做。殿下要争的不是单单几件差事和赏赐,民心向背或许才是未来的关键。”
顾昭听后瞳孔微微一缩,当即便派了几个得力之人去协助陆时。
所以,他才能这么快的发现瘟疫的源头。
但也只是找到了发病的几个人,到底是什么引起的,依然毫无头绪。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听宋玉姝说,本来是这一区域大规模爆发后才引起了京城各地的重视。
陆时立刻将佟松年请了过来,他们防范充分,戴上厚厚的面巾,先后看了几个发病阶段不一样的百姓。
佟松年震撼异常,这种病状竟然从未见过,发病迅速,传染性极强,死状恐怖。
他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迅速拟方子,命人熬药。
陆时直接将宋玉姝记忆中的那张病房拿给了佟松年,只说是有人匿名送到他府上的,说是专治此次疫症。
佟松年本来不以为意,若真有药方,何必这么躲躲闪闪。
但看过之后,他发现这方子和自己刚才拟的方子竟然相差无二,只是未写配方比例。
他不由得重视起来,直接让陆时在疫区给他搭了一个棚子,连夜研究病方,然后熬给病人喝下。
和前世一样,几夜都没合眼。
佟松年专心研制病方,陆时则马上和顾昭商议,加大兵力,对有疫情的区域立刻封锁起来,对尚未感染的人单独隔离观察,决不能再扩大到其他地方。
但没想到,三皇子顾衡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在皇帝面前痛陈顾昭为了一己私利,妄动兵力,让无数尚未感染的百姓也无法外出,导致感染的人越来越多。
他认为应该立刻让未感染百姓尽快离开。
而且,听说此次疫请的病状非常恐怖,但二皇子和陆世子竟然只派了一个江湖郎中在里面,实在是居心不良。
他建议,立刻加派宫中太医进疫区,共同研究药方。
“啪!”下朝后,顾昭气得将手中的奏章狠狠地摔在地方!
“三弟连疫区都没有去过,就夸夸其谈,父皇竟然同意了!”
陆时将地上的奏章捡起来,劝道:“殿下,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三殿下这是以为我们抢得了先机,想要分一杯羹。百姓的死活他是不会在乎的。”
“现在陛下已经同意了他的建议。若是百姓迁出后,最终发生了疫病传染,他一定会扣在我们头上。我们得想办法提前应对。”
顾昭很快冷静了下来,“佟松年那边怎么样,他的方子有用吗?”
陆时:“殿下放心,已经小有起色,但佟叔父觉得药效还是慢些,他还要再调整一番。”
顾昭:“你安排一下,放尚未传染的百姓出去时,请佟大夫帮忙一一查看,一定不能让疫情传染到京城其他区域。”
可惜事与愿违,将百姓移出病区后,没过几天,就发生了传染。
甚至在陆时和顾昭严防死守下,传染依然不断向京城其他区域扩散。
若说没有推波助澜,那绝无可能。
只能是三皇子顾衡。
宋玉姝也没想到,在她提前这么久示警的情况下,疫情还是如上一世一样蔓延到了越来越多的地方。听说京外也出现了。
陆时劝她:“此事不怪你。三殿下怕是想将事情弄得越大越好,他才能将矛头指向我们,然后自己浑水摸鱼。”
柳十一道:“那现在如何是好?”
陆时:“我刚从佟叔父那里过来,药方已经研制得差不多,已经在多个病人身上试过,三到五天,病人用药之后便能大致恢复。”
“接下来,就是快点将药方派到各地,还有京外。再迅速筹措药材。”
柳十一提醒道:“药方一定要派信得过的人去送,可多派几人。万不得已,为防三殿下,不如试一试瞒天过海。”
她就看不过让小人得利。
而且她和这位三殿下还有别的仇。
不,应该说是原主宋玉姝和三殿下还有刻骨之仇。
陆时秒懂柳十一的意思,他接道:“不止要瞒天过海,还要再加一招将计就计。”
两人对视一眼,击掌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