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学堂还没开课,前几日,宋玉姝护佑安排卢风去打听一下冯氏和周氏两个稳婆。
卢风办事越来越稳当妥帖,今日一早给她送信,说已经查到了。
那冯氏和周氏可真是劣迹斑斑。
冯氏总在接生的时候故意夸大产妇的情况,把无事说成有事,把小事说成大事,故意惊吓产妇和家人。
然后在接生的紧要关头索要高价。
遇到那种真正难产的产妇,她自己束手无策,又不愿承认,白白耽误了救治时间,害得多名妇人难产而死。
一开始,众人还未察觉。
直到有一次,碰到了懂行的在场,现场揭穿了她。
众人这才渐渐惊觉,这冯氏拿的都是带血的钱啊。
可惜了已经死去的产妇,人走已入土,再也查不出些什么。
而那周氏,根本不是县里最好的稳婆。吴婶那日去打听稳婆时,有一个婆子主动出来交谈,并介绍了周氏。这才让吴婶误会。
周氏专替内宅做一些损阴德的事,这些年不知道害了多少妇人和孩子。
只是她是有些小聪明的,从不在柳州县内做这等事,都是接外县的生意。
这次若不是县令夫人找来,她是不会破了规矩的。
宋玉姝听完,一边庆幸一边又后悔。
徐氏果真是费了心思了,竟然留有后手。先是派了冯氏,又派了周氏,真是要置柳氏于死地。
不过,既然两人都不是什么良人,就让她们狗咬狗好了。
宋玉姝思索片刻,拿出了10两银子交给吴婶,然后仔仔细细地叮嘱了一番。
吴婶知道自己找错了人,差点害了柳姨娘,觉得实在是没脸待下去了,当时就要带着六丫离开。
宋玉姝留下了她。
现在有机会好好与那两个恶妇算账,吴婶自然没有二话。
她提前送信约冯氏在茶馆见面,说是夫人安排自己给她送辛苦钱。
冯氏本来以为这一趟算是白干了,对方是县令家,自己也不敢闹事。
没想到过了几天,竟还有钱拿,就欢欢喜喜地就去了。
吴婶特意在门口等着冯氏,两人热络的样子恰好落入了“偶然”路过的周氏眼里。
周氏顿时疑窦丛生,悄悄地跟了上去。
这一跟可不得了,她心中愤愤不已,咬牙切齿道:“好啊,都是干的缺德要命的事,竟然偷偷地给那冯婆子钱!老娘冒的风险一点不比她小!”
可这事私密,周氏到底不敢当众闹出来。
回家后越想越气。
她拿县令府没办法,拿冯婆子还没办法吗?
这钱,合该有她的一份!
周氏干脆饭也不吃了,抬腿就去了冯氏家中,张嘴就要她把钱分出一半。
冯氏本来拿着10两银子准备去作身新衣裳,没想到钱还没焐热呢,周氏闻着味儿就来了!真是晦气!
她没好气地冷嘲热讽:“你也好意思来要钱。我好歹还在宋府里住了好些日子,做了些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来了那么半宿,丁点事都没办成,也好意思开口问我要钱!你算是哪根葱!”
周氏本来就心里窝火,被冯氏一顿挖苦,哪里忍得了,扑上去抡起胳膊就抓向了冯氏的脸。
两人瞬间扭作一团,都不是善茬,打起来与市井泼妇无异。
终究是在冯氏家里,周氏单枪匹马,最后既没拿到钱,又挂了一身彩,只能扶着腰哎哟哎哟地回了家。
吴婶一直悄悄跟着周氏,回家后全都讲给了宋玉姝听。
宋玉姝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周氏果然很有战斗力,不过,光这样可不行。”她俏皮地看了一眼吴婶,“咱们还得再使一把劲儿!”
冯氏也被打地不轻,脸上挨了好几巴掌,又红又肿。
她一边上药一边对着自己男人抱怨,“臭婆子跟疯了一样,也不看看她平日里都干得什么伤天理的事,不缩起头过日子,还敢上我这里要钱!嘶!小心我把她那些事都给抖搂出来!”
冯氏喋喋不休地痛骂周氏,全然忘了自己做的也不是什么见得光的勾当。
还没等她伤好,县衙的捕快突然上门传令,“冯氏!有人到县衙击鼓状告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冯氏想问是谁告她,但捕快哪里还管她问东问西的,拖着她就去了县衙。
经过人群的时候,有个人与她擦肩而过,只留下一句“堂上若应对不了,可找县令夫人帮助”便迅速离开。
冯氏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被押进了公堂之上。
“啪!”
宋县令正襟危坐在堂上,惊堂木落下,冯氏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
浑身抖如筛糠。
不怪她自己先漏了怯,实在是她对自己做过的事很是有数。
宋父喝道:“冯氏,有赵氏一家状告你给他家妇人接生之时,妄用虎狼之药,害得产妇薛氏和腹中之子丧命。你可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