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先生蒙车大夫赏识,拜在了他门下,还没来得及恭贺先生呢。”
“多谢殿下。”申时酉温声笑道,“车大夫能看上某,是某荣幸。”
那老东西的臭脾气,比世界上最倔的驴还倔,不知道多少门生被他气跑了,终于找到你这个受气包能传承他的绝学,老东西才乐开花呢!
赵懿安心里吐槽,面上却仍笑盈盈夸赞申时酉的老师。
二人闲聊一会儿,她才问:“先生此次前来,可是为张先生所言,结束教授向我辞别。”
“正是此事。”申时酉垂眸,“时酉得幸教授三位殿下,虽浅薄三位殿下却仍不嫌弃,是以特为来感谢殿下。”
“先生太客气了。”赵懿安淡笑道。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先生是不是还要去我四妹妹、五妹妹那里,天色也不早了,我不久留先生。”
申时酉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一时有些不适应她的冷淡,往日她对他总是笑吟吟的调笑,竟让他这样骄纵了吗?竟然开始无法适应一国公主的冷淡。
申时酉无法自已地想着,却忽然听见一声轻笑。
他看见赵懿安骤然凑近他,笑容明媚,“是不是不适应,我对先生向来热络,现下这样先生是不是不适应极了?”
眼见着申时酉爆红的脸,赵懿安继续笑道:“不适应才对呢,先生若是适应,我才该不适应了!”
“别难过呀先生,你的不开心都写在脸上呢,只是暂且别过,又不是日后就见不着了。”
赵懿安起身向他作揖,“学生还要多谢先生这些时日的教导呢。”
“不敢。”申时酉忙起身止住她要躬身的动作。
他的身体比较单薄,大概是因为常年闭门读书不见日光的缘故,皮肤比常人白皙,是以现下面容上那一抹绯红,倒给他增添了几分气色。
赵懿安定定欣赏了一会儿,方才大发慈悲移开目光。
而被注视半晌的人,面色却愈发红起来。
赵懿安将人送到汾阳宫门口,看着人影消失,方倚在殿门口与坐在门槛上的暖香对视。
暖香颇为心虚地移开视线。
“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赵懿安质问道:“最近又看了什么话本子,让你整这出,不通传你就让人进来,知道你家殿下我差点丢大发了吗?”
暖香瑟瑟发抖,暖香不敢说话,暖香试探着问:“殿下的意思呢?”
“新弄到手的话本。”赵懿安挑眉,“都偷偷送到我殿内,别让你云想姐姐发现。”
暖香无奈,暖香叹气,暖香可怜巴巴。
“好呢,殿下。”
赵懿安于是跟她并排坐在门槛上,看着红日一点点迫近高墙。
“乐子又少了些,殿下不开心了?”暖香将问道。
“是有一些,看着他们离开我都有更广阔的地方去,而你可怜的殿下我像被抛下的耄耋老人,只能注视着别人远去。”
“真可怜。”暖香抹了一把泪,“我们殿下也太可怜了。”
她说着竟真呜呜哭起来。
这动静把一旁出神的赵懿安吓一跳,好在她早也习惯了暖香的“别具一格”,将人搂进怀里好一通安慰。
待到云想急匆匆回到汾阳宫时,看到的却是一副二人抱头痛哭的场面。
她有些无奈看着两人身后不知何时聚集的一众宫人。
众人对上她的目光,都是一脸莫名其妙地摇头,云想只得驱散众人,凑上前去安慰两人。
也不知道哪里就来这么多眼泪,两个人竟然抱在一起哭了这么久。
云想好容易将赵懿安从暖香的一双铁臂里拆出来,哭够了的赵懿安顺势躺进她怀里。
云想一把将人抱起往里边走,一边不忘瞪一眼还在朝她笑嘻嘻吐舌头的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