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诺克拉紧了绑着查德的绳子,他站起身抬手揉了揉半湿的头发,血味一下子扩散开来,他捡起被拖了一路的包,有一面被磨损的不成样,上面还有溅了些不知道是谁的血点,伊诺克简单拍了拍,迷茫地望向前方。
他举起明亮的烛台,走出地下室,每路过一个房间时,他就会将房门打开。
伊诺克一打开浴室门,扑面而来一种腐烂的腥臭味,伊诺克面露难色,后仰了些,他捂着口鼻走了进去。
相比屋子里的其他房间,浴室的干净出乎伊诺克的意料,在浴室里竟然很难看到水渍,透亮的白瓷砖铺满地面,倒映着暖黄色的烛光,花鸟纹路的墙纸,与墙纸同浅绿色的洗手池,伊诺克点燃墙上白色的烛台,若不是那副难闻的气味,一切都显得温馨不已。
伊诺克找寻着腥臭味的来源,他走过去拉开了米色浴帘,颤动的手连带起了烛光的晃动,照清了浴缸里的景象,最先入目的是一条明美的红色茶歇裙,穿着此裙的是一具可怖的腐烂的不成样子的尸体,浸泡的水中漂浮着不少冰块,蛆虫在水中嚅动挣扎,掀起一圈圈波纹。
这一幕对于仅十五岁的伊诺克而言,有一定的震撼性在,他拉拢帘子,不愿再看,伊诺克强忍着恶心和难闻的腐尸味快步走到洗水池前,手撑在洗水池的边缘,呼出一口气后开始着手洗去身上明显的血迹,淋在手上的水冷的刺骨,却能唤回些神智。
伊诺克拿起烛台,走进一间窗户被封死的房间,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这是其他房间所没有的,伊诺克猜测这是查德的卧室,他逐一点燃了屋内的烛台,整个房间明亮起来,乱起一团的被褥,散落一地的酒瓶,深棕色床头柜上还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正对着床的墙面上挂着一副画满鲜花的油画。
伊诺克无暇去留意更多,他在房间里翻找着,试图找出什么线索,不到一会儿,他从枕头下找到一本破旧的本子,书皮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柑橘香,伊诺克拿起翻了翻,看出是本日记后,他放进了包里。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伊诺克回到了地下室,这时,希瑞斯已经变回了小孩,伊诺克抬起希瑞斯的手,看到他还未愈合的伤口,微蹙起眉,他拿起匕首,划过手心,将血滴到希瑞斯口中。
伊诺克抱起希瑞斯走到了上面,他将希瑞斯安放在沙发上,拿出口袋里的手帕,为打湿手帕,他朝浴室走去。
希瑞斯舔了舔唇,在迷迷糊糊中醒来,耳边听到了一阵水流声,他环视了一圈,没看到伊诺克,希瑞斯看着身上不合尺码的一衣服,拿起伊诺克放在地上的包,找出了他先前要伊诺克准备的衣服,很快换好。
等他扣好扣子后,看见伊诺克拿着个沾满水的手帕走了过来,伊诺克动作熟练地擦拭着希瑞斯脸上的血,希瑞斯还是困乏,靠在了伊诺克身上,“那个本子是什么?”
“可能是查德·凯里的日记。”
“这样啊。”
“我等会再去看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
希瑞斯轻“嗯”一声,再次入睡。
……
约书亚处理完私事后,就不停联系着同事,却一直得不到回应,约书亚心觉不秒,开车往沃门街开,他看着前方这么晚外面游荡的行人,皱起了眉,觉得蹊跷,他按下喇叭,放慢速度跟着前方那人,那人听到声音回过头。
车灯照在那人身上,约书亚眉皱的更深了些,少年年轻稚嫩,看起来才十四五岁,头上戴着一顶报童帽,帽檐下微睁的双眼透着不解,神情吃惊中还带有些乖巧,怀中似乎还抱着个小孩。
约书亚觉得面前的少年有些眼熟,不过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分辨出面前的人是普通人后,约书亚询问道:“怎么这个点了还在外面?”
“你是谁?”伊诺克警惕地看着约书亚。
约书亚拿出自己的证件,语气肯定,“现在可以说了吗。”
“警官,我也不想这么晚还在外面,我是去买蛋糕,今天他生日,”伊诺克抬了抬怀中的希瑞斯,露出了希瑞斯睡得香甜的脸蛋,接着眼角泛泪,神色惊恐,“可就在我回去的时候,看到地上躺着很多和你穿一样衣服的人躺在地上,我就不敢走那条路了,绕了另一条我知道的远路,就现在还没走回家。”
伊诺克说完费劲地抬了抬希瑞斯。
“你在哪看到的?”约书亚声音不自觉加重了些。
“沃门街。”
约书亚握紧方向盘,看着伊诺克,深知小孩闹腾性子的约书亚有些能理解伊诺克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走回家,但约书亚并未因自己的理解而信任伊诺克,“你要去哪,如果顺路我可以送你一程。”
“你要去哪?”
“沃门街。”
“我绕过的就是沃门街,”伊诺克接着道,“没事的警官,我很快就走到家了。”
约书亚心中仍有疑虑,出于对安全与忧患的考量,他递给伊诺克一个树枝,“这能保护你。”
伊诺克接过,“谢谢警官。”
“蛋糕呢。”在伊诺克手接触到树枝时,约书亚冷不丁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