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溪招架不住南竹的温柔,正欲言说,只听南竹又说:“那些混混带人来了。”
“那怎么办?”姜北溪忧心地小声说道。
南竹浅笑道:“不怕,跟我走吧,好吗?”
见南竹眼神真诚,姜北溪没犹豫道:“好。”
在混混们悄咪咪地带一帮的衙役和马场的管事们来小巷时,只见小巷里,只有一张血淋淋的席子,还有一具尸体。
混混老大愣怔过后,不禁大骂:“骗子!”
衙役领头凶道:“你说的杀人犯在哪?”
“他跑了!”混混老大跑去死了的兄弟旁边,“他杀了我的兄弟!这就是证据!”
“那他长什么样!”衙役领头厌烦。
混混老大大声道:“白衣服,还有一根五节竹棍!”
众衙役和马场管事们面面相觑。一个肥头大耳的管事朝衙役领头摇了摇头。衙役领头领会,喝道:“岂有此理,竟敢撒谎,不仅杀了自己的兄弟,还聚众到马场闹事。来人,押下去!”
一场闹剧在混混们被衙役押走结束。
南竹的房前,白居时等了好长时间,也没见南竹的身影。他打算再等一炷香时间,若再不见南竹,他去别的地方找。
白居时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脚连连点地。他的屁股还没坐热,面前突现两人,只见南竹牵着一个脏男人的手,他惊得跳起:“哪里带回来的脏男人!”
“注意言辞。”南竹不悦。
姜北溪听了白居时惊言,手挣扎起来,不想和南竹牵手了。
“抱歉,抱歉,我吓到了!”白居时跑近姜北溪端详片刻,又不禁道:“也太脏了!还很……”
看见南竹凉飕飕的眼神,白居时把“臭”字咽了回去。
南竹握太紧,姜北溪没挣脱开。他很伤心,即便白居时没把话说完,他也知道白居时想说他臭。他确实又脏又臭的,一点也不配南竹。
“别想太多。”南竹拉姜北溪往房里走。
白居时一脸深沉地注视他们的背影,随即扬起微笑,施瞬间术去有青天向陆长生“告状”。
掌门弟子的房子有单独洗澡的地方,不用和别的弟子一起在同一地方洗。姜北溪身上伤还没好,南竹端了一盆温水准备为姜北溪擦拭身子,等伤口愈合了,再让姜北溪进浴桶洗干净。
见南竹拧好了帕子,姜北溪局促道:“我,会弄脏帕子的。”
“可以洗干净。”南竹捏住姜北溪的下巴。
姜北溪慌张地说:“我自己来!”
“别动。”南竹擦掉姜北溪脸上的污垢。
只一抹,帕子沾上好多混合的脏东西。姜北溪一见,微微用力推开南竹:“太脏了,别洗我了!”
南竹脸沉下:“再乱动,我不开心了。”
姜北溪咬唇。
南竹继续为姜北溪擦脸。
待脸上的泥垢擦没了,姜北溪绝色的容颜展现出来,看着夜夜依偎而睡的熟悉脸庞,南竹满意点头。
擦脸的帕子太脏,是要不得了,南竹折叠好帕子,放在木盆边上。他又拿起一条新帕子,从姜北溪的脖子一直往下擦。
期间,姜北溪不愿南竹帮擦身,还是他强硬些,再假装生气了,姜北溪才愿脱衣服允许他擦。
见了他身上的伤,南竹的心里仍然不是滋味,那些混混只被衙门押走真便宜他们了。
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姜北溪的脸色越发的通红,他的身体不那么脏了,身上的伤好了一半,像深点的伤口还需等两个时辰左右才好。
摸了一下姜北溪干燥脏乱的头发,南竹拿起一把木梳子,为他梳理。梳头发花的时间也长,白居时和陆长生来了,南竹也没能将姜北溪的头发一梳到底。
“脏男人变成美男子了!”白居时大惊小怪的,“真好看!”
姜北溪一听,不信任地看向白居时。
白居时明白了,赶紧拿把镜子伸他面前:“你不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不能吧。还是说,你觉得自己长得丑?你要觉得自己丑,那没有好看的人了。”
“这是我吗?”姜北溪摸自己的脸,不敢相信。
“哎哟,你真不知道自己长得好看!”白居时震惊,“你以前眼瞎吗?!”
姜北溪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解释道:“我一有意识,脸很脏了。”
“也不洗!我的天啊,那么多年,都不洗?太脏了!”白居时瞪大眼睛,“那你真好,不洗脸还那么好看!也没有虫子咬你脸!”
姜北溪无措地看向南竹。
南竹皱眉道:“好好说话,有原因,我会解释你们听。”
陆长生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南竹。
“什么原故好多年不洗脸!”白居时好奇。
“你少说话。”南竹握住姜北溪的发尾,一边帮他梳通,一边对陆长生说,“师尊,我喜欢他,收他为徒吧。”
陆长生在姜北溪旁边坐下,翘起二郎腿:“我不允许坐下师兄弟谈情说爱。”他又朝姜北溪看,“伸出手我看看。”
姜北溪伸出手。陆长生低下头看了一眼姜北溪的手掌,见没有掌纹,还十分没有掌门样子地揉了揉眼睛,纳罕道:“没掌纹?稀奇,稀奇。”
“我看看。”白居时靠近姜北溪的手掌,“真没掌纹啊!”他犀利地问,“你不是人,你是什么东西?”
姜北溪惶恐:“我不知道。”他又去看南竹。
南竹道:“还不是时候……”
陆长生打断道:“说清楚吧。”他近着了南竹的耳朵,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不会问你为什么知道的。”
南竹思忖,随后点头。陆长生和南竹去了有青天,白居时在弟子房陪姜北溪。
白居时问:“你叫什么?”
姜北溪道:“其他人叫我怪物,还有脏东西。”
叫脏东西白居时还理解,叫怪物的话……白居时抓住姜北溪的手腕,喝道:“为什么叫你怪物?!”
“我的血是蓝色的。”姜北溪用力挣开。
白居时被姜北溪推坐在地也没生他的气,笑脸道:“没事,不是怪物,我也是蓝色的血。蓝血干净,是吉利的颜色。”
姜北溪也同意说:“蓝色确实很干净。”
“你为什么不洗脸?”白居时很想知道原因。
姜北溪解释道:“我是从北域来南州的,期间又要赶路又要做工,没空洗。”
白居时点点头:“你怎么来的?”
“走路。”
“什么!走路啊!”白居时诧异,“那要好多年了。”
“十年吧。”
“为什么竹儿带回你?你又脏,又……,我可不信他喜欢你,除非他早知道你长得好看了。不过,他又不是看脸的人,真不明白他怎么看上你的。”
一听白居时的话,姜北溪才发觉自己竟然忽略了那么重要的奇怪之处。想到南竹或许不是真的喜欢他,姜北溪手攥成拳头,一言不发。
意识到说了心里话,白居时赶紧找补道:“没事没事,可能竹儿喜欢你没洗干净前的样子。”他懊恼打嘴,嘀咕,“我在说什么呀!”
姜北溪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别说了,我知道的。”
“哎,你去哪!”
“我不适合这里,我还是走吧。”姜北溪落寞。
“别啊,你走了,竹儿会不理我的!”白居时及时抓住姜北溪的手腕。
姜北溪伤心道:“我又不是他什么人。”
白居时苦恼,见远处走来的南竹和陆长生,他大声道:“竹儿,赶紧来劝劝,你带回的人闹着要走呢!”
南竹步子快了些。姜北溪看了一眼南竹,便垂头不看他。
“为什么要走?”南竹习惯地挑起姜北溪的下巴。
姜北溪有点哽咽道:“你不是真的喜欢我。”
南竹问:“为什么那么觉得?”
“我又脏又臭的时候,你没犹豫地说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还是说你早知道我长得好看?又或者你是有着什么目的接近我?”姜北溪越说语气越重。
南竹拉着姜北溪进房,关上了门。白居时和陆长生被晾在外面。
“师尊,竹儿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得知了姜北溪身份的陆长生咳嗽一声,本来还想来找他聊聊,既然他们有了矛盾,陆长生打扰也不好,于是道:“起码他更有点人样了。”
白居时想想今日南竹的表情和行为,认同道:“也是!”
“走吧,你今天可不能偷懒了。”
“师尊,我新学了糕点,训练可以随时练,你的胃可不能受苦。”
“也是,那你快去做。再做一盘糖醋鱼吧。”
“好!”
白居时和陆长生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