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往下说了，南竹开口说了话：“我没事。”

南竹变回了正常，他仍站在原地不动，眼里是迷茫。

“南掌门，你方才怎么了？”姜北溪语速较快。

石香也好奇，反正她不会认为是自己的洁净之法出了问题。

“没什么。”南竹淡漠地看一眼姜北溪。见他神情担忧的样子，南竹不想说出口，若说出来了，姜北溪怕是之后的日子不会再真的快乐。

这四个月，姜北溪不说，南竹也看出来他一直为他的事苦闷。南竹没再见过姜北溪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喘不过气，希望姜北溪别再为他的事过于焦虑。

见南竹不想说，姜北溪失落和难过交织，他知道南竹不愿与他多说。在南竹心里，他也许还没资格得知他的太多心事。

姜北溪清楚自己不该奢望太多，可……他伤心地转身回屋。

石香巴不得他们感情出问题呢，方才还算接受了姜北溪喜欢南竹的事，但她还挺膈应的。她希望玉哥哥能喜欢上女人，而不是南竹这个男人。石香在回屋前添了把火道：“你完了，我玉哥哥一颗真心喂了狗，他不会对你好了！”说罢，她跑回屋哄姜北溪去了。

姜北溪在卧榻上走神。石香又拿出近些日子买的好东西抚慰他。姜北溪连理理她都不行，她哄了许久也没得到姜北溪的一个眼神。

直到南竹进来，姜北溪才不走神了，只见南竹收拾起行李衣物。

“南掌门要去哪？”姜北溪急问。

南竹不想说，又情不自禁说道：“戴城，君临山大会要开始了。”

方才白居时通音给了南竹，他说君临山大会要开始了，告知南竹腾出五日的时间出来。君临山大会一共举行两天，还有三天是因白居时好久没见南竹和姜北溪了，所以想拿三天来聚一聚。南竹同意提前去，他替姜北溪拒绝了。

白居时急问缘由，南竹冷声说不想他随行。白居时听见南竹声音那么冷漠以为是两人闹翻了，刚想劝劝，结果南竹说了一句“明日出发戴城”后，结束通音。

“那我也去。”姜北溪收起行李。

石香见姜北溪收拾东西，虽说不想他去，但她也不能左右他，于是道：“玉哥哥，我不去了，之前在君临山大会被那些东西说我的蓝血低贱，还说我是妖，所以我发誓不再踏入戴城了。您一定要理解我，不是我不想照顾您，实在是那戴城真令我感到恶心！”

她话刚落下，南竹停下手道：“他不去。”

姜北溪不可置信，不明白南竹为何突然冷淡起来，他闷声问：“为什么？”

南竹道：“没有为什么，你待在这。”

石香挺高兴的，可见姜北溪心碎神伤的样子，她又高兴不起来了，发冲道：“你怎么能这样！玉哥哥那么辛苦地照顾你，你连玉哥哥的小小要求也不满足，你知不知玉哥哥为……”

姜北溪打岔道：“别说了。有什么好说的。”他直视南竹，“南掌门，君临山大会不许外人进吗？”

南竹默然。石香应道：“可以外人进，只要有门派掌门长老带着就可以。”

姜北溪低声道：“南掌门，给我个理由好吗？”

南竹道：“没有理由。”

屋内寂静无声。

这时萧哑从厨房出来，朝石香做手语：“我买了排骨，想请玉公子来掌勺。”

石香一看，说道：“玉哥哥，萧哑买了排骨，您来掌勺吧。”

姜北溪说了一声嗯，又恳求般地说：“南掌门先别走，吃顿饭吧。”说着，他抬步出去了。

屋内只有南竹和石香。石香瞪着南竹道：“你这家伙，我玉哥哥要是哭了，我跟你没完！”说罢，她也跑向了厨房。

南竹站了须臾，也往厨房走。见南竹来厨房，姜北溪说烟味大，南竹没理他。他咬唇，没力气似的砍排骨。见厨房内的架子上有晒干的菊花，南竹挑挑拣拣，挑出一朵还算好看的菊花后，回了屋子。

等姜北溪端出红烧排骨放在桌子上后，南竹送那朵干菊花给了他。

这干菊花姜北溪在厨房的架子上见了，萧哑拿来泡茶喝的。跟着姜北溪出来的石香见了干菊，嘲笑道：“别以为一朵泡茶的干菊就能请求玉哥哥原谅你，想也……”

“不用想”还没出口，姜北溪扬起笑说：“谢谢南掌门，我很喜欢。”

石香噎住：“……”她瞪大眼睛说，“玉哥哥！有点骨气好不好，一朵干菊拿来哄您，是不把您放眼里好吧！您要是想，我变出一大院子的新鲜菊花，让您能在上面打滚！”

“不一样的。”姜北溪脱口而出。他把干菊戴在耳朵上，笑问，“好看吗？南掌门。”

干菊瘪瘪的，再有姜北溪头发遮挡，和没放时区别不大。

姜北溪的狐狸眼弯弯的，再是笑得很明朗，莫名的很吸引南竹。南竹顿了一下，淡道：“嗯。”

得了南竹地应答，姜北溪没多大郁气了。倒是石香像逮到了南竹的不是，奚落道：“好敷衍啊，根本没把玉哥哥的话放在心里，像打发人似的。”

姜北溪说道：“我喜欢就好。”

“……”石香只觉自己是个笑话。

见姜北溪那么容易好哄，南竹有点不好受，他直说道：“等给你更好的。”

“好啊，我等着。”姜北溪眼睛快笑成一条缝了。

南竹表情变得平和。见他们那么快和好，石香更觉自己是个笑话，气笑道：“玉哥哥，您真没点骨气！”

姜北溪笑笑不语。

他们坐下一起吃饭。吃完饭后，姜北溪问道：“那我能随你一起吗？”

南竹不言。

刚轻松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姜北溪自顾自地说：“不能是吧。”

不能也没事，他能自己去。不过他还是很失望。姜北溪苦苦地笑了笑，抢先萧哑一步将碗筷全堆在手上。

石香说：“玉哥哥，这种粗活萧哑来好了。”

姜北溪没听，抱着碗筷走往外面，快到门口时，南竹的声音响起：“一起。”

“……好。”姜北溪开心地哽咽。

石香嗑瓜子的手一停，愤愤道：“刚才说不给，现在又同意了！耍我玉哥哥玩呢！”

姜北溪心甘情愿道：“耍着我，我也欢喜。”说着，他进了厨房。

南竹有点苦涩，等君临山大会结束后，不许姜北溪跟着他了。

姜北溪进屋后道：“南掌门，等君临山大会结束，我们不找洁净之法了好不好？石香的仙力一两年会全恢复，我们在你二十五岁之前到仙界，到时候不让黑线长了。”

虽在没回仙界前，找其他洁净之法能拖住黑线长得更慢，但他不想南竹那么辛苦地各地奔波了。

且姜北溪不仅要每日给石香一小杯血喝，还得想其他办法让石香喝他更多的血。

南竹听后垂眸，眼里闪过一丝哀伤。

他可能以后不会再洁净黑气了。

洁净黑气的事被那些想夺他身体的东西知道了。梦里有个小光团威胁他若还洁净黑气，直接夺了他的身体。这表明他洁净了黑气也无法制止它们夺走他的身体。也许体内的黑气，纯属是把他变成凡人罢了。

可它们为什么让他成为凡人呢？是为了那个天外人吗？为什么不直接要了他的身体，而是消完他的修为才送天外人挤走他的灵魂？

到底是为什么？南竹不明白，也迷惑不已。

见南竹不说话，姜北溪以为他在犹豫，于是道：“南掌门，那君临山大会结束我们去其他地方找洁净之法，好吗？”

大不了他劝服石香一起随他们找洁净之法好了。

南竹抬眸说：“再找找吧。”他自己四处找找。

姜北溪道：“好！按你的来。”

石香方想说南竹要找自己找，见姜北溪睨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许多话。石香撇嘴，忿忿地到厨房找萧哑这个出气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