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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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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丁诗琪向来是信程念的,只不过这么大费周章,从外出班主任的电话转到任课老师就为说这事,她只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人很离谱。

程念不以为意:“是的,就这。”

忽然身后一阵浑厚的声音叫住她俩,她们对视一眼决定不回头,假装不是喊的自己,加快脚步往教室里挪。

这点小心思早被立在办公室的数学老师看出,他再次喊了一声,直接锁定人名:“程念丁诗琪你们俩站住。”

逃不掉了,两人相视苦笑,僵硬地往回走。

他指着她俩说:“最后一节数学课要上啊,你们俩把人都给我通知到位。”

“好的……呢。”丁诗琪咬牙切齿。

程念摁住躁动的丁诗琪,回复数学老师:“这就去通知。”

教室里剩下的同学不算多,只不过留住的都在认真自习,其中没见班长的身影,程念不好出声打扰,改在黑板上写通知,剩下的同学去操场转悠找找。

丁诗琪不停地在程念旁边嘀咕:“少上一节课怎么了?!待会儿吃饭又抢不过那些提前放学的。”

程念工整写完通知,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我们先下去看看吧。”

实际上她们班同学对毫无参与感的运动会的热情早被磨得兴致缺缺,几乎都只瞧瞧热闹就回教室了,但是上课的标准肯定是全员参加,去操场寻人是有必要的。

前往新操场的路上,的确遇见三三两两看完热闹的同学,打完招呼也通知相互转告,程念和丁诗琪站在观众区制高点上放眼望去,操场上人来人往、运动跳跃尽收眼底,人群间已瞧不见她们班同学的身影。

最后她俩再围着操场走一圈,搜寻看有没有遗落的人,还顺便观看了几项比赛,这项委派工作和高三运动会也算参与过并圆满完成。

走到临近操场东门出口,丁诗琪指向不远处一位正在指挥疏散跑道上过往行人的红马甲,带着些好奇对程念问:“哎,她是叫李星月吧?上次我陪你去送过生日礼物的那个女生,她竟然还在学生会也,不是高三自动退的吗?”

程念深深地朝那边望去,风吹眼迷,她收了目光回得静重:“嗯,她还在。”

丁诗琪原本打算还想问些关于她什么,又忽然感觉气氛不太对就没说出口,只“噢”了一声便随程念回了教室上数学课。

-

下午的科任老师看到教室里自觉地坐满了人,也就直接当做日常课来上,这便免不了部分老师有拖堂的习惯。幸好最后一节本来就是体育课,让她们拥有了优先吃饭的权利。

程念和丁诗琪吃完饭回教室的时候,运动会才刚结束不久,还有收拾桌椅的同学慢悠悠地往教室里走。

她们俩吃完饭有个习惯,就是爬楼梯的消食运动,每天雷打不动将宏图楼上上下下走几遍,当做布下“奋战高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任务中的每日锻炼环节。

两人爬到四楼,准备穿过走廊从另一边下去回教室,没想到日常锁着的教室里传出熟悉又带着娇作委屈意味的话语:“有人爬楼梯能做到一天不落,有人白天比赛却无人观赏,拿了第一都没人能分享,这世界果真是缺少爱。”

乔令羽轻轻地推开蒙灰的窗户,脑袋突然从里边探出,把聚精会神与程念吐槽渣男八卦的丁诗琪吓了一大跳。

这可恰好堵住她情绪火山口了,阴阳怪气丁诗琪上线:“好一朵鲜艳盛开的白莲花,小乔哥你说呢?”

“丁姐,我无话可说。”乔令羽立马认错。

“我在食堂排队都能听到小学妹讨论那位不仅运动会打破校记录,而且还是打篮球贼帅的超级无敌高冷大帅哥呢~谁能想到乔大帅哥还有另外一副面孔啊~”

乔令羽嬉笑地解释道:“我那不是高冷,是认生。”

“哦呦呦……”丁诗琪抄着手,随后被程念强行挽住,以致她的攻击模式得以收敛:“小乔哥,我也无话可说。”

既然都无话可说,程念准备带着丁诗琪先行离开:“那就各回各家。”

“别啊,先进来,带你们看个好玩的。”乔令羽连忙阻止,打开门俯首做了个公主请的姿势。

他的体型和动作看起来像模像样,丁诗琪心想,不愧是有些迷妹的人,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耸了耸肩:“那就看看到底有什么稀奇东西。”

她反手拉着不太情愿的程念往里走。

四楼的教室都是拉上窗帘的,这个教室程念她们上来消食,因为好奇从缝隙里看过,就是摆放了些学校多进的那些桌椅板凳,学校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少说储存这些消耗品的教室也有好几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当丁诗琪捂着鼻子往里多踏几步时就有些后悔了,就不该信了乔令羽的邪,相信他这里边能有些什么稀奇,她有些不耐烦道:“这里边能有啥可看的?”

“别着急嘛,这儿还有个门呢。”乔令羽打开讲台旁边连接两个教室的门,示意她不要慌张。

他径直把她俩带往目的地,一块陈旧的木质宣传展览板面前。

乔令羽指着上面一排排已经显得十分破旧且劣质的印刷照片说:“你看这是不是你们班老师年轻时候的样子,这儿还有几位我班上的大魔头呢。”

学生对老师的个人生活和陈年老照片的好奇心是无限的。

“哎呦,还真是。”丁诗琪将脸往板子上凑,看得格外仔细,仿佛哪个老师多长了几根胡子都能数出来:“程念你看,那时候鸡血哥还蛮青涩嘞!”

程念上前瞧了几眼,浅笑着点头,又往后退了两步,她眼睛不近视,站远点看得更清更全。

丁诗琪指着鸡血哥照片下面附带的字,一字一句念出:“2012级理科宏图班优秀班主任。”展览板上的照片和现在沧桑的鸡血哥出入巨大,她嬉皮笑脸地打趣:“哈哈哈,该不会那时候鸡血哥拿的五百年前的毕业照装嫩吧!”

“也不是没可能。”乔令羽陪笑着应答。

接下来丁诗琪将每张见过的认识的或不认识的老师照片一一做了锐评,乔令羽已有些无心附和,他的余光始终跟随在四处踱步观光的程念身上,发现她已经停在一块展板前很久了。

这间教室里放了不止一张宣传展览板,乱七八糟的甚至连零几年的宣传板都有,想来是互联网的发展和学校领导班子换人,再加上宣传方式的更迭和学校层级的提升,而这种简朴的人工展板宣传已经逐渐被淘汰。

程念有种强迫症,就是一个系列的电影或者小说之类的观赏项目不看完心里就会难受不舒服,这些宣传展览板也算是一个系列作品了。

从各种优秀教师展板到各类优秀学生展板,程念的心情就像是坐上半截过山车,猛然停在了过山车俯冲前的顶端,耳边呼啸的疾风导致她喉咙堵塞、头脑失重,心脏狂跳呼之欲出。

丁诗琪总算挨个儿看完了且点评完各位科任老师的青葱照片,回头一看哪晓得人都不见了,全跑去观看其他展板,还个个看地目不转睛,她一个大活人移到身边都毫无察觉。

她歪起个脑袋顺着他俩的目光看去,将板上加粗的大字内容念出:“纪予生?这个名字读起来还有点拗口呢。”调侃了一句,她又继续道:“2012级理科宏图班优秀学生代表,入学以来所有考试保持第一,13岁参加省……”

嘴上说的速度比不上眼睛看的速度,她边念之际已经看完这几排超负荷的介绍,朗读的气势也大不如前,干脆不念。瞬间觉得自己明白程念和乔令羽为何人到身后毫无察觉,至少清楚程念为何目不转睛。

“这位该不是什么天神下凡吧?就这长相已经无人能敌了,成绩还这么好?13岁哎!参加好些个比赛还拿一等奖!”丁诗琪越说越兴奋,一手挽起程念抖动,一手捂着嘴,眼里好似放精光:

“他的履历已经超过了我的认知范围了。难怪你们看这么久,这也确实有点太牛了吧!”最后还作了总结性感叹,“他的人生还能有什么烦恼?!程念你说是吧!”

程念张了张嘴,最后“嗯”了一声以作回答。

她的声音有种不察的哑,在难以察觉的角度,她摁了摁太阳穴,将耳后齐肩的短发散了些,半掩藏了面容。

忽然之间,丁诗琪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这位帅哥好像是鸡血哥班上的哎!”

“倒真是,感觉蛮巧的,我们班要来的那位新同学跟他长的还有点相似,而且好像也姓什么ji,该不会是他弟弟吧?”乔令羽的视线从乌黑短发移向展板上的照片,试探地问。

“保真?”丁诗琪神采飞扬,“有新帅哥可看了!”

程念眉心一紧,开口道:“他没有弟弟。”

“哎,你认识?”丁诗琪有些吃惊,不过好奇心更甚,她好似要刨根问底:“那他现在怎样?上的是哪个大学?我努力考个离他近的哈哈!”

“不熟吧?”乔令羽的话冷不丁的,言语间似乎有些悔意提起这个话题。

“我不知道。”

程念接踵回答,乔令羽拿不准她是回复的哪个问题。

“没事,有照片上这位五分像的都是大帅哥了。”丁诗琪还沉浸其中,丝毫没有感觉到话题脱轨的问题。

时间飞逝,晚自习的预备铃已经打响。

“走了。”程念早就想逃离,现在也恰逢时机,并且如果丁诗琪现在不走,她也会毅然决然地离开。

“哎,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原本我们是打算来补数学卷子的,这下好了,待会儿上课又要听评书咯。”丁诗琪仿佛有些懊悔,只不过又立马云开雾散好心情,“看到帅哥也是赚了。”

“你们先走,我还要搬套桌椅下去。”乔令羽意外地开始赶客。

“你为什么还要搬桌椅?”丁诗琪脑袋宕机。

“我去认早读的错,被请班主任,这是惩罚。”乔令羽解释,语气出奇浮躁,“不然怎么会知道要来新同学?”

赶着上课的两人心思都不在他那,应了两声便没再接话,一味地快步往外走。

望向那人毅然离去的背影,乔令羽舒了一口气,后退几步碰上摆放整齐的桌椅,有些无力地坐了上去,掀起了一阵尘灰,他已裹挟其间。

沉默许久,他拍了拍因撑在桌面而附上手心的灰沫,又折返踏回里面的教室。

-

高三的晚自习向来不是用来自习的,讲台上费解的数学题困住的也不止是名次旁的分数。

教室里除了沙沙作响的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便再无其它。

整个晚上,程念将大半本没做的语文练习册依照参考答案逐字逐句尽数誊抄,最后半节课竟连数学题都不放过,连带着标点符号也往试卷上写。

但其实,表现得越发忙碌的人越是行尸走肉。

丁诗琪改数学错题一时也忘了时间,教室里的人只剩零星几个正在收拾书包要走的同学。

她瞥见身旁忘乎所以埋头奋笔疾书的程念,不禁觉得奇怪。她们班都不是读死书的人,只抄抄写写的作业从来都说浪费时间。

收拾好书包的同学打招呼也走了,没一会儿教室里只剩她俩,丁诗琪只好出声提醒:“放学好一会儿了,还写呢?要写回去再写呗!保安已经巡过一次了,马上就要拉电闸了还不走?”

程念回神,环顾四周才发觉晚课结束,在桌面上随意捡了两张卷子就起身:“不好意思,我们走吧。”

教学楼有保安巡查完毕拉电闸,宿舍也有阿姨准时断电。满级住宿生们当然能熟练拿着台灯行动自如,洗漱完毕再转战床上小书桌。

在她们宿舍中,程念通常是熄灯最早的。而熄灯最早并不意味着睡的最早,听着床帘外舍友的灯一盏盏摁灭,万籁俱寂的夜里有了几缕自由的气息。

又是一夜难眠,她悄悄地摸开淡光夜灯,在那发旧的本子上郑重写下:

“2018年9月29日,听说楼下来了一位新同学。”

——念念不忘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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