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咽下唾沫,试探开口。
"你……你好,我家很有钱,放了我可以给你钱。"
她没听到回答,声音更颤抖了。
“你,你想要什么……”
四周还是安静。
她才惊醒,就算对方回答她,她也听不见看不清。
狐狸的五感强于人类,化形之后更是如此。敏锐的五感是刻在基因里的狐狸生存手册。没有一直狐狸能突然适应这样的剧变。
眼泪簌簌往下落,这样的恐惧让她维持不住基本的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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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雨人呢?”陆疏月慌乱地质问周飞。
“他给我发的房间号就是这个。”他也焦急地到处寻找。
他喊陆疏月吃晚饭时,碰摔了猫耳朵,里面掉出来一个器件。拆开元件发现有定位模块,陆疏月也认出来了。他想起那一瞬间,陆疏月流出冷汗,跑到主卧,问他兔子灯哪去了。
四处找没找到,陆疏月一直拨电话不断显示忙音。两人才慌慌张张最找来了酒店。
前台却说已经退房了。
陆疏月让周飞去报案,她找前台要监控。
兵荒马乱,大段无效交流让陆疏月感到窒息。
好不容易查到车牌号,她沿着闹市找。家门口这片熟人多,问了些邻居,大致知道了车的动向。
周飞那边还在更新情况,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
陆疏月找了相熟的邻居大叔。
大叔早些年是做学徒的,如今翻身在汽修厂当老板。他早些年受过陆念的帮助,之后对陆疏月是能关照就关照,不能关照硬关照。
听完具体情况,他大手一挥,仿佛下一刻就要攻上梁山。
陆疏月焦急地坐在副驾驶,不断查找地图安排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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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个给我礼盒的……”萧暮雨嘴唇苍白,水把头发束成一绺一绺的。
她手腕被绑起,悬在头顶,整个人几乎是悬空,脚尖用力踮起手腕才不会疼。
面前的男人,丹凤眼,一字眉。
他当然知道狐狸没听觉了,却仍然饶有趣味,语调戏谑道:“我的形象怎么样?够百变吗?”
萧暮雨眼珠蒙山了一层白翳,她喃喃开口:“你当时就知道我是狐狸……”
“哈哈,”男人粗鲁地扯开领带,情绪变得很快,“好蠢的狐狸。”
他并不适应新的身份,太过正人君子,显得衣冠禽兽。比起前台和志愿者的身份,他更喜欢当个光膀子屠夫。
禽兽比衣冠禽兽要好,不是吗?
“抓你费我不少心思呢。”他轻拍萧暮雨脸蛋,脏水沾到手指,他表情一下变得嫌恶。
旁边的小弟被擦了一身,男人的手反复在他白衬衫上擦了两遍,他没敢退一步。
他唯唯诺诺垂着头,片刻谄媚仰起头,抽出一张手绢给人擦手。
手绢被不客气抽走,男人边擦手边往外面走。
小弟抬头看了一眼,老大站在外置水龙头边上洗手,然后莫名其妙把头埋在水龙头下,水滋滋冲遇到阻力往两边飞溅。
他心念一句“神经病”。
手脚利索拿起脚边的刀,向萧暮雨身上砍。连绳子带肉两刀砍下去。
腋下瞬间流血不止。小弟又扯出一张手绢,更大更长一点,他找到止血位置,给萧暮雨包扎起来。
萧暮雨被痛感刺激,干涸的眼睛又哗哗掉眼泪。
她嗓子已经哭哑了,有些绝望。
就算消息发出去了,从明城到云城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对,云城和明城那么近,猎狐人完全能传假消息……怪不得妈妈让她去清龙山……
她内心崩溃,真的知道错了……如果能活着出去,她一定注意所有有关猎狐人的消息。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她会来云城?
为什么那么确信她是狐狸?
“傻妮儿,你从A市回明城也要经过云城。”
萧暮雨精神一震:花爷爷?
脑子清明一瞬,手腕的绳索解开,后背被人推了一把。
萧暮雨往前踉跄几步,她顺着方向往前走,眼前模模糊糊的光亮是外面的月光吗?
她跑起来,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黑影,挡住了她去路。
由于惯性她没停住脚步,结结实实撞在了黑影上。
很柔软的触感,还轻轻抱住她。
一定是萧笑春收到她发的消息,来接她了。
萧暮雨泪眼婆娑,一下抱住人不撒手:“妈妈哇啊啊!”
陆疏月抚她背的手停滞住了。良久,她说:“我是陆疏月。”
但萧暮雨听不见,还在一个劲喊妈妈。
黑老大和他三个小弟追了过来。
看见此情此景,面面相觑。
“萧笑春变这么年轻了?”
“老太婆又学了啥邪术吧。”
“小华,你来说,”老大面色阴沉,拉出身后的人,“为什么让她跑了?”
小华不再唯唯诺诺,挺直身板:“周凯,叫谁小华呢?我叫花萧。”
他说完就退出周凯十米范围。
“当然,叫我萧花的话乐意至极。”